“散朝!”
龙椅上的年轻天子一扫袖袍,大步离开了金銮殿。
跪在
“陛下!!”
他身旁的同僚硬拉着他起来,苦苦劝道:
“尚书大人,你这又是何必?”
“你明知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早就金口玉言说过后宫只要皇后一人,还去念叨扩充后宫之事。”
“说句有辱斯文的话,你这不是……这不是找死吗?”
礼部尚书一脸哀痛道,“现如今瘟疫之患已经持续近半年,边境的战乱也还未结束。”
“大昭内忧外患,朝野人心浮动,立太子一事迫在眉睫啊!”
同僚:“那你便等皇后娘娘诞下龙裔就是了啊!”
礼部尚书急道:“她要是生得出来!”
他这话将同僚吓都快吓死了,只说到一半,同僚便慌忙捂住了他的嘴。
“尚书大人慎言!”
礼部尚书后知后觉这话不妥,深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同僚见他那头白发,也是不忍。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你自己不要命,也要为儿孙想想。”
他掩着唇,在礼部尚书耳边低声道:“更何况,听说后宫里的那位,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你小心些。”
礼部尚书气得吹胡子,“本官还怕她一个妇人不成?!”
同僚跟他说不通,也被气得不轻,“你看你,哎!不跟你说了!”
谭越离开众人视野之后,神色便恢复了平静。
身边的展扬不禁疑惑:“陛下动怒,是做给尚书大人看的?”
谭越讥笑,“这一大把年纪的老糊涂,说这么点事,竟还用上了死谏。”
“朕不离朝,难不成真的因为这个把他给处置了?”
展扬淡淡一笑,“陛下心胸宽广,自然不会仅仅是因为无礼就降罪于一个忠臣。”
谭越惊讶道:“你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水准了,谁教你的?”
展扬挠挠头:“无人教卑职,只是用了点心思琢磨。”
“跟着陛下这么多年,要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那怎么能行?”
谭越笑道:“是好事,比从前那个闷葫芦好。”
展扬问:“陛下现在要去哪里?”
谭越想都没想,大步向前,“勤政殿。”
“岳州又来消息了。”
早朝不欢而散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君晚清那里。
长春宫内殿响起一声杯盏碎裂的清脆之声,随之而来的是女子愤恨的声音:“又是这个老匹夫!”
“当初陛下登基不到一年的时候,他便开始念叨扩充后宫的事情。”
“时至今日,他还不肯放弃!真是岂有此理!”
殿内宫女跪了一地,跪在前头的彩云大着胆子劝道:“皇后娘娘息怒。”
“这礼部尚书再无礼,陛下都没有允诺,可见陛下对娘娘的钟情。”
“不论前朝如何议论,陛下始终在为您撑腰,您又何必为此忧心呢?”
“娘娘若是为一个老古董伤坏了身子,陛下该是多心疼啊。”
坐在一边的程飞云笑眯眯道:“彩云说的不错,心情不佳,亦是会影响人的容颜的。”
‘容颜’两个字,直接将君晚清给拿捏住了。
她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力将胸中这口气给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