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认为现如今的天下形势，正是有利于我王师的大好时机啊！”高山说道：“北人与柔然人在关中厮杀，两方血流成河自顾不暇……草原人很少直接杀到关中腹地，可如今却做到了，这足以说明这一次的草原人来者不善啊！”

“嗯……”

王勇自顾自的点头。

“关中厮杀，且先不说结果如何……”高山继续说道：“当然了，结果也可以预见……”

“哦？”

“将军，恕我直言，体量庞大的北国一定是最终赢家，柔然人这一番在关中的翻江倒海一定掀不起什么大的气候的！”

“嗯……”

“到时候柔然人败退，这大好的时机就丧失了！”高山说道。

“言之有理。”王勇说道：“柔然人这次南下很奇怪，似乎只是为了杀伤北人，消耗北国……他们并不为攻灭北人的朝廷……”

“没错！”高山说道：“但如此以来，其实最得利的其实是我们啊！”

王勇沉吟着没有说话，因为随着高山与自己聊天的近一部深入，王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将军且想，柔然人这次入寇是从最遥远的西北边陲，没有任何提前动静，大军直接压境，几天的功夫便攻下了西北凉州的北国的边关重镇，随后没有一点儿迟疑挥师南下，扫荡凉州……”高山继续说道：“随后更是饮马黄河，长驱直入，兵锋直指长安！”

“是啊……”王勇慨叹着。

“也不知道最近的战况如何了……”高山继续说道：“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场交锋之后，关中与凉州打烂了……北国境内三分之一个国土面积的地方遭遇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这样下来，北国还会是之前那个强盛无极的北国吗！”

“是啊！”

听闻高山如此一说，王勇豁然开朗。

“所以在我看来，现在便是我们挥师北上，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

“嗯……”

王勇沉吟着。

“现如今我们与北国的形势便只有一点，那便是彼消我长！”高山说道：“彼消我长所以我们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好时机！”

“嗯！”王勇神色坚定，“我已经决定了，我们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前段时间因为准备不足，所以贸然渡河没能成功，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

“将军英明！”

王勇摆摆手，“之前没有仔细探讨过关于柔然此次发兵的问题，今天突然听到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疑点重重啊！”

“是啊！”高山说道：“哪怕让我这么一个不知兵的人来看，都能看得清楚柔然人这次南下竟然只是为了拖垮北胡的国力……”

“难道是……”王勇呢喃着。

可随即王勇便皱着眉头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将军？”

王勇这副样子被高山看在眼里，高山心中疑惑。

“噢……”王勇回过神来，暗自念叨着，“不应该啊，兄长刚刚过去，又是汉人……”

“将军在说什么？”高山追问。

“嗨！”王勇晃了晃自己的身子下，抽出了自己压在身下渐渐麻木的腿，“你有所不知，定州一败之后，情势危急，北人大军压境，眼看着就要打过大河……”

“将军不是守住了吗？”高山打断了王勇的话。

“是守住了！”王勇说道：“可高山啊，你不懂防御作战的深意……”

“将军请明示！”

“如果是大军进攻，那便自由许多了！”王勇说道：“可偏偏是这个防御作战，又是沿河据守……敌可以四散出击，从大河各个方向横渡而来，而我们只是一字摆开，将我们的大军洒在大河沿线！”

“嗯……”

“这样一来，时间一长，主动权便在敌人手里，而迎接我们的只有不可言说的被动！”王勇说道：“当年的黄河一战我们就是吃了这个大亏！”

嘶——

听到王勇再一次提到黄河一战，高山嘴角抽搐着。

“黄河一战……”高山沉吟着。

“说起黄河一战，当时的我年纪尚小，不懂这些……”王勇接着说道：“但根据我现在的看法，黄河以北我们压根就没有几座城池，只靠漫长的黄河沿线驻守，这想要守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唉——

高山叹息一声，“将军说的是啊……”

“所以排兵布阵，调动军队，其中大有玄机啊！”

“将军英明！”

“我们话说回来，重新说道之前定州兵败之后……”王勇说道。

“哪怕敌人不打，这数万大军整日整夜驻扎在大河沿线……耗也耗不住啊！”王勇说道：“所以当时朝中哀声一片，亡国之剑其实已经悬在我们的头顶！”

嘶——

“那时我还只是将军麾下一名普通的兵士……”高山沉吟着说道：“听将军如此一说，我这才后背发凉！”

“所以当朝重臣，吏部尚书，也是我的伯父，他临危受命，带着我的兄长王兴主动请缨出使柔然，说服柔然人出兵！”王勇说道：“所以这才有了后来没过多久柔然人南下的消息……”

“什么！”

高山一脸震惊，“这其中还有如此故事，这真是我所不知道的！”

呵呵——

王勇笑着摆摆手，“天下之事，听起来繁杂忙重不可言喻，但其实仔细想想，也很是简单……皆是人为耳！”

“皆是人为耳……”高山念叨着。

“刚才你说到这次柔然人入寇西北，劫掠关中的事情，你不明白柔然人如此行动的用意，我刚开始也云里雾里……”王勇说道：“可现在说来说去，我倒是有一点清晰了……”

“将军的意思是？”

“这看上去很像我那兄长的手笔啊！”王勇慨叹着。

“什么！”高山大惊失色。

呵——

王勇浅笑一声，“你有所不知，伯父带着兄长去往草原之后，伯父不久便回来复命，而我的兄长则留在了草原之中……”

“什么！”

“为什么？”

呵呵——

“为什么……”王勇说道：“当然是柔然人需要留下一个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