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波斯蜷缩在床上，右脸肿起来，像含了个核桃。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刀刮着牙龈。她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凌晨三点。

“又睡不着了吗？”

小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波斯这几天一直住在寝室，小婉说是要照顾波斯，倒更像是在监视她，怕她又逃避看牙医。

波斯点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疼痛让她的视线模糊，但她还是能看到床头柜上那堆止痛药和消炎药。它们就像一堆无用的糖果，对波斯毫无帮助。

“明天一定要去看牙医了。”小婉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刺眼的光线让波斯眯起眼睛。

“不要……”波斯下意识地往后缩，“我害怕……”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怕什么？”小婉抓住波斯的手，“我陪你去，好不好？”

波斯看着小婉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带着去打针的场景。那时候波斯也是这样，又哭又闹，最后还是被按在注射台上。针头刺进皮肤的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会会很疼吗？”波斯颤抖着问。

小婉叹了口气：“总比你这样疼死强吧。”

第二天早上，波斯就像个死刑犯一样被小婉押着去了牙科诊所。路上，她紧紧抓着小婉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的肉里。

“别怕。”小婉安慰波斯，“我查过了，公司合作的这家当代口腔诊所的黄医生很温柔。”

波斯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脑海里全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冰冷的器械、刺眼的灯光、钻头的轰鸣声……

光是想象这些，波斯就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走进当代口腔诊所，就感觉到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让波斯想起小时候住院的经历。她缩在候诊室的椅子上，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波斯？”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她猛地站起来，差点摔倒。小婉扶住她，带着手走进诊室。

诊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整理器械。她转过身，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好，我是黄医生。“

波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我知道一定很难看。

黄医生让她躺上治疗椅，调整椅背的角度。波斯感觉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先做个检查。”黄医生戴上手套，拿起口镜和探针。

波斯死死抓住小婉的手，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当黄医生让她张嘴时，她感觉自己的下巴在发抖。

“啊——“黄医生的声音很温柔，但她却觉得像是死神的召唤。

“啊……”

探针碰到我牙齿的瞬间，我猛地缩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嘶——”

“放松。”黄医生轻声说，“我会轻一点。”

但波斯根本放松不下来。每一次探针碰到她的牙齿，她都感觉像是在受刑。特别是碰到那颗最疼的6号牙齿时，她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啊……啊……！！！”

“这颗6号牙需要做根管治疗。”黄医生放下探针，“其他牙齿也需要补牙和清洁。”

波斯猛地坐起来：“根管治疗？是不是会很疼啊？“

“我会打麻药。”黄医生安慰道，“但是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感染。”

波斯求助一样地看向小婉。而小婉握住她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波斯重新躺下，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黄医生开始准备器械，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她浑身发抖。

“先打麻药。“黄医生拿起注射器。

波斯看到针头的瞬间，差点尖叫出来。小婉紧紧握住她的手：“别看，别看！快闭上眼睛。”

波斯照做了，但针头刺进牙龈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抽搐。她感觉麻药在牙龈里扩散，那种肿胀感让她想吐。

“感觉怎么样？”黄医生还是那么温柔地问。

她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

波斯含糊地应了一声。麻药开始起作用了，但她还是能感觉到钻头的震动。那种嗡嗡声让她想起恐怖片里的魔鬼牙医。

“开始了。”黄医生提醒道。

波斯紧紧闭上眼睛。

她感觉钻头正在进入她的口腔，一点点靠近她的牙齿。

“我可怜的牙齿！”

“嗡嗡嗡……吱吱吱……”

当它开始工作的瞬间，波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啊……”

即使有麻药，波斯的口腔里还是能感觉到那种令人发狂的震动。

“放松。”黄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快就好了。”

但波斯根本放松不下来。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震出来了。每一次钻头碰到牙齿，她都感觉像是在被凌迟。

“疼……啊……”波斯含糊地说，眼泪不停地流。

“再坚持一下。”黄医生安慰道，“马上就好了。”

波斯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当黄医生终于放下钻头时，她已经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好了。”黄医生笑着说，“你很勇敢哦。”

波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那模样一定很难看。小婉递给她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泪。

“一周后来复诊。”黄医生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

波斯点点头，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小婉扶着她走出诊所，阳光照在脸上，让人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小婉问。

波斯深吸一口气：“还活着。”

小婉笑了：“你看，也没那么可怕吧？“

波斯摇摇头：“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

但奇怪的是，虽然过程很痛苦，但现在却感觉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终于迈出了这一步，也许是因为有小婉陪着她。

“谢谢你。”波斯轻声说。

小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傻瓜，我们是朋友啊。”

波斯看着小婉温暖的笑容，突然觉得，也许看牙医也没那么可怕。只要有朋友在身边，她就能坚持下去

波斯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她的右脸还有些肿胀，但比起一周前已经好多了。

“真的要拍这个视频吗？”波斯转头问小婉。

小婉正在调试相机：“当然要拍。你不是说要转型吗？这就是最好的开始。”

波斯咬着嘴唇。自从上次根管治疗后，她一直在思考小婉的建议。也许，是时候让粉丝看到真实的自己了。

“可是……”她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脸颊，“他们会怎么看我？”

“他们会觉得你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