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凌音这才回过神。
“我中了你弟弟的火铳,要取铁弹珠。”
桑凌音收敛心思,关门窗时看了看天色,已是破晓时分,天很快便要亮了。
慕白脱下身上的长衫,露出健硕的上半身,此刻他的左肩膀中弹的位置鲜血凝固,看起来血肉模糊。
铁弹珠是搭在他的后背,纵使慕白的医术再神通广大,也只长了一个脑袋两只手,看不到也够不到左肩膀受伤的位置。
“帮我把铁弹珠取出来。”慕白递给桑凌音一把匕首交给桑凌音。
桑凌音接过匕首,转到慕白的身后,子弹伤得很深,没想到一把手掌大小的火铳会有如此威力。
她并未着急用刀取出铁弹,而是取了一盆温水,帮慕白清理伤口。
他们两人虽然一起生活了五年,但慕白从未让桑凌音替他治过伤,他也从未管过桑凌音的死活。
他万万没想到桑凌音为他清理伤口的动作会这般温柔,是那种生怕重一点儿弄疼他的感觉。
桑凌音帮他清理好伤口后,把匕首在烛火上铐到泛红,然后又把自己的手帕卷成卷递给慕白。
“咬着这个,如疼痛难忍,你就叫出来,这里没人会笑话你。”
慕白接过桑凌音手中的手帕,还能闻到手帕上淡淡的桂花香,这种感觉很微妙,他的心从来都是冰冷的,无论是别人对他,还是他对别人,第一次觉得有一颗温暖的心愿意靠近他这颗寒冷的心,这种感受真是妙不可言。
匕首没入左肩,瞬间发出“滋啦啦”如煎肉一般的声音,慕白疼到身体挺直,浑身的肌肉虬结,他咬紧桑凌音的手帕,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蜿蜒而下,顺着额骨下巴滴落到手臂之上。
“再忍忍,马上就好。”桑凌音手中的匕首麻利地割开伤口,周围的皮肤已被烫焦,还好没出太多的血,她大气不敢出,目不转睛地寻找着铁弹珠,她额头上的汗并不比慕白的少,终于在肩胛骨缝隙内将铁弹珠取了出来。
“取出来了。”
桑凌音刚刚的郁结也随之消失,脸上终于浮现出久违的笑脸。
慕白回了桑凌音一个恹恹的笑容。
“坐好,我要包扎伤口。”
她取出棉布,坐在慕白身后,双手环着他一圈一圈地缠着棉布,以至于让慕白产生了一种桑凌音在后背抱着她的错觉。
她的脸贴得他很近,后背心能感受到桑凌音呼吸时喷出的热气。
慕白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桑凌音给了他太多太多从未有过的感受,以至于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桑凌音。
“包扎好了,伤口不能碰水,棉布需要每日一换。不能吃辛辣的食物,药方你应该自己会开。”桑凌音低着头,一边收拾染血的棉布,一边叮咛着。
“明日你还要给我换药。”慕白竟然有些小期待桑凌音的回答。
“你觉得除了我还会有其他人敢接近你吗?”桑凌音已回答了他的提问,不管怎么说,她的意思就是还照常给他换药。
慕白心里难得温暖一下。
“为何是我?”慕白蓦地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桑凌音,希望他给个合理的回答。
“何意?”桑凌音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