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嘶...大哥,麻烦你帮我摇一下传讯铃,唤六器过来为雷宗主、雷长老...呼嘶...斟茶...”
墨无虞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下一瞬便像是牵动了肺腑一般,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雷烈见他咳声震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快要命不久矣的气息,赶紧说道:“墨二爷不必麻烦了,我们也就是...顺道过来瞧瞧,稍坐一会儿便走。”
雷烈是真没想到墨无虞竟已病到了这般地步,心内顿生一丝不忍,于是也就没有将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说出来。
墨无别自进门后便不曾言语,此时见墨无虞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幽深的眸子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审视的光芒。
他几步走到床榻前,撩袍端坐于榻前的圆凳之上,声音清冷却带有几分不容置疑道:“无虞,把手伸过来。”
墨无虞脸色苍白,一边咳嗽着一边颤抖着伸出手。
墨无别伸手覆在了墨无虞的手腕处,释放一丝灵力探入其内。
初时,灵力在墨无虞的经脉中进行还算顺畅。可不过短短两息,那缕灵力便好似进入了乱流之中,无数尖锐的力量在不断切割着墨无虞的经脉,气海内更是一片狼藉。
墨无别神色一变:“无虞,你的病情怎么变得如此严重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二弟的气机,竟弱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一般。
“大哥...呼嘶...我无碍的。”墨无虞毫无血色的脸上扯出一抹向往的微笑,“这几日我好多了呢...呼嘶...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梨娘风光迎娶进门了...呼嘶呼嘶呼嘶...”
墨无别闻言,以为他是担心他与海梨的婚典事宜才导致病情加重的,当即塞了一枚丹药给他:“你与梨娘的婚典,我与三弟自会用心操持,你大可放宽心。如今对你来说,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平日还是莫要太过劳神了。”
墨无虞即使吞服了丹药,仍未有太大的好转,闻听墨无别此言,艰难地扯出了一抹微笑:“大哥不用担心我...呼嘶...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坚信,我一定能活到与梨娘同葬之日的。”
海梨虽是海掌柜的女儿,却因其母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致使她的寿数也深受其累。纵至极限,最多也活不过两百个春秋。
而墨无虞身负黑龙一族的血脉,即便不事修炼,寿命悠长也可达千岁之数。如今墨无虞却说与海梨同葬一日,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叹命短的无奈。
雷烈也对墨无虞心生惋惜与唏嘘,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站起身道:“墨二爷,我与雷长老也叨扰你许久了,便不打扰你休养了,这便告辞。”
雷烈说着,又朝墨无别点了点头:“墨王爷,我与雷长老先走一步,你先忙着。”
言罢,他便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而就在这时,章管事的声音突然自墨无别腰间的传讯玉简内传了出来:
“王爷,老奴排查了近五日内,各个院内的管事与仆从等人的行踪与接触人员,发现二爷院中的六器与八符二人,曾在前日靠近过清别居。”
清别居,墨无别的私库所在。
而前日,恰好是嗣石从族中禁地请出,运送至清别居内暂时存放的时间。
雷烈与雷长老听到章管事的这句汇报,朝着门口迈动的步伐缓了下来。
墨无别幽深的眸子也看向了墨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