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国的士兵们欢呼着涌向了他们的队员,竟直接将人架了起来,一个个水袋抛向了半空,被刚刚下场的队员稳稳接住,一个个子最高的拔开了水袋的塞子,先是猛灌了一口水,又用水冲洗了一下脸,见水袋中还有剩余的,欢呼着将水袋中的水抛洒了出来。
其他人也被他的兴奋所感染,一边呼喝着一边将水袋中的水甩了出来。
晶莹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又落在那一张张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脸上。
凌汐池看了过去,有些羡慕他们,这才是少年应该有的模样。
上半场是云隐国赢了,以一球险胜。
寒月国的阵营中,虽然有些人脸上带着懊悔,但几乎所有人都还是朝着他们的队员簇拥了过去,有的替他们捏肩膀,有的替他们捶背,有的替他们揉腿,还有一些在忙着递水,一些在忙着安慰。
沈桑辰和穆苏站在人群中,好似在大声地说着什么。
这边,破尘和赤火起身走了下去,寒月国那边,月苍竹和唐博也起身走了下去。
场下热闹无比,可看台上却有一种与之相反的沉静。
渊和早已没有了看比赛的心思,还站在那里,心中十分难过,一心只想着她的绿翎姑姑,在她的心中,绿翎养育了她两年,早已是她母亲一样的存在,骤然得知这样的事情,得知绿翎不会再回来了,她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怨恨。
怨恨那个被她称为母后的人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替换掉绿翎姑姑。
她这样想的时候,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凌汐池。
凌汐池迎视着她的眼神,她如何不知道渊和的心思,俗话说,生母不及养母恩,绿翎与她朝夕相伴,她又是这样的年纪,自然更依赖绿翎,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替换掉就能替换掉的,更何况,自己本就不是渊和的生母,渊和对她没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她也站了起来,萧惜惟也跟着她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坐得时间太久,有些累了,”凌汐池笑了笑,说道:“我想去走走。”
叶岚倾和风聆已经走了过来,刚才的事情她们都听见了,也都知道她心中难过,可渊和到底是一个孩子,没有人会跟她计较,她们只是讨厌口无遮拦的秦青清。
风聆更是十分厌恶地看了秦青清一眼。
秦青清迎视着风聆的眼神,心中的不服气越发大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敢发作,况且这件事她本就不占理,只得扭头看着月弄寒,带着娇嗔的语气道:“陛下,臣妾不是有意惹得惜王后和公主不愉快的,臣妾实在不知……”
月弄寒心里好烦,可他也不能当场发作,里子面子都得兼顾着,他知道秦青清的性格,真的是又娇气又刻薄,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造成什么影响,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说了,无非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月弄寒也很不喜欢这样的性格,他原本想着秦青清有了身孕会收敛一些,没想到比之以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将她送走,于是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来人。”
立即有两名侍女走上前来,月弄寒冲着她们道:“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在外久呆,你们先送夫人回去。”
秦青清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起身行了个礼:“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你不要生气,不要让臣妾走。”
她不想走,这是她有身孕以来第一次跟月弄寒出行,月弄寒也给足了她体面,无论在哪一方面都压了慕蓂牙一头,她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于是她又看向了凌汐池:“惜王后娘娘,清儿刚才所言实乃无心的,所谓不知者无罪,还望王后娘娘见谅。”
凌汐池也是烦不胜烦,这是将皮球又踢到她这里来了,她就搞不明白,这次回来后,她从没有招惹过谁,为什么还是要被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纷争中,她不想说话,更是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秦青清见她不说话,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说道:“王后是不愿意原谅清儿吗?”
凌汐池知道自己必须要说话了,场下两国的士兵都还在场,各大将领也在,她作为萧惜惟的妻子,秦青清作为月弄寒的妻子,在这种场面上,一言一行都举足轻重,她们俩要是先闹起了不愉快来,那成什么样子。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向了月弄寒,说道:“月王陛下,既然令夫人乃是无心之过,何不让她看完这场比赛,这场蹴鞠赛如此精彩,若是不看,岂不是一大遗憾,你们寒月国的儿郎们还在场下,夫人既已来了,也是该为他们加油助威才是,更何况,夫人还有了身孕,她肚子里的是你们寒月国未来的王子殿下,这个意义更是非比寻常了。”
月弄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却也没有了再让秦青清走的意思。
秦青清的脸色顿时转悲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