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不了这个口。
沈晏礼坐在那,面上保持一贯冷淡的神情,看着白笙流泪,仿佛无动于衷。
半晌,他道:“京海一套四合院,西湖一栋别墅,白沙湾的庄园,苏兰斯亚的海岛,两亿支票。赠予协议我已经叫秘书拟好了,你签字,即刻生效。”
白笙停顿一下,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似乎在消化沈晏礼的发言。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分手费了。
刚止住的眼泪,忽然更多地砸下来。白笙低着头,眼眶通红,头发乱乱的,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早该散伙了。
沈晏礼有什么重要的,这年头男人遍地都是,完成母亲的遗愿才是头等大事。
她已经考上京大,过几天就找个机会见胡教授。
白笙不矫情,抬眸,声音沙哑地问他,“协议呢?”
分手费不要白不要,反正自己也陪了他挺长时间。沈晏礼拿得出手,就说明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她有何不能收的?
沈晏礼展露一个眉头微蹙的动作。
他不明白,把这些原定一年后给她的东西,提前告诉她一部分,她为什么还是哭了?
而且,他是准备将这部分先给白笙的。但看她的反应,沈晏礼莫名撤销了这个念头。
他放下水杯,淡淡地说:“约定还没到期,一年后,都是你的。”
又是一年,他每次都拿一年之约堵她的嘴!
白笙深吸一口气,“约定不作数了。协议上的东西我只要一半,签完我们一刀两断。”
听见“一刀两断”四个字,沈晏礼平静的脸色起了一丝波澜,“不行。”
白笙望着他,“怎么不行?我当你的情人,你收留我一年,选择权在我。现在我不当你的情人了,也不需要你收留我,约定作废……”
沈晏礼忽然吻住她。
白笙没有挣扎,沈晏礼的力气比她大许多,挣也挣不开。她好似绝望地闭上眼,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沈晏礼松开她,指腹擦去这滴泪,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微微俯首。
白笙声音软下来,几乎是恳求地道:“就这样吧,好不好?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住了,东西我不拿了,我错了,我不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认输,你放我走吧……”
沈晏礼心头一颤,搂着她腰的手陡然收紧,吻干她的眼泪。
白笙最终也没得到回应。
兴许是病了,脑子不清醒了,她从未觉得沈晏礼温柔。
恍惚中,她常有一种错觉,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长阶。沈晏礼坐高台,而她没入尘埃。
江畔初见,白笙便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太多亲密的假象,悄然模糊了那条界限。
困意滋生,她靠在沈晏礼肩头,慢慢合上了眼。
顾泽还没摆脱,又惹上一个沈晏礼。
她怎么就逃不开呢?
白笙睡着了,沈晏礼喂她喝了点水,帮她盖好被子。
顿了顿,看着床上的人。
什么也没做,就坐在床边,看了将近十分钟。
直到秘书打来电话。
沈晏礼出去,关上房门。
“先生,陆家那位二小姐想见您一面。她已经来老宅五趟了,老爷子叫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