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谢咏薇眼底浮现一抹冷漠，但很快地，又被她自己眨掉：“他们也是被控制的，身不由己。”

蒋眠食指与中指，大咧咧揉搓着谢咏薇耳垂：“哦，所以呢？”

他俯下身，眼里带着几分玩味：“阿薇是动了恻隐之心，想不追究了？”

谢咏薇身子微微往后，终究还是勉强控制住，没有往后退一步。

她看到了蒋眠眼底的忧伤和决绝。

仿佛她往后退，他就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情一般。

了解他的身体，知道那毒对他的侵蚀有多大，谢咏薇尝试不刺激他，默默向他展示自己对他的接受，而非逃离。

蒋眠呼吸有些颤抖。

谢咏薇抬眼看他，发现他眼底有点红，连着眼尾，都晕开一抹烫。

“没有，”谢咏薇毫不避讳他的问题，迎视他那双浅色眼眸，“我没有不追究的意思，

“他们属于天虹教之人，也算是你的人，出了问题，自然是由你来处决，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蒋眠突然伸出手，将她拢入怀抱。

谢咏薇听到一声喟叹：“你不是外人。”

她眨眨眼，莫非，自己是内人？

谢咏薇“唔”一声，额角蹭着那人胸膛：“这样啊。”

蒋眠将她搂得更紧：“所以你对那两个人，也有处置的权利，他们是生是死，都是你一句话。”

谢咏薇沉默一瞬，在蒋眠胸口一窒，抱得用力些时，她缓缓开口：“这样吗？

“他们俩死不足惜，我想要的是——谁控制了他们？”

蒋眠后脊背一瞬间绷紧，感受到怀里温暖，才慢慢放松：“教中的另一个人。”

谢咏薇眨眨眼：“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蒋眠那颗心跳得很快，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额角隐隐渗出冷汗，他空不出手去擦。

久没有得到回答，谢咏薇轻轻挣扎一下，想挣开蒋眠的怀抱。

天气本就热，两人这般亲密接触，即使是在放了冰盆的室内，也还是让人不断流汗。

想不到蒋眠没有松，反而抱更紧。

“阿薇，”他嗓音有些沙哑，谢咏薇头抵着他的胸膛，感觉他心跳有些快，“你相信我，给我些时间，我会把它解决了。”

“解决什么？”

谢咏薇有些莫名其妙，她只是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罢了，可看蒋眠这反应，明显不想告诉自己。

或许是另有隐情，谢咏薇垂下眼眸，腾出手来，拍了拍蒋眠后背。

“没事儿，你要是不想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就算了，我相信你有你的原因。”

蒋眠终于放开谢咏薇，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仍在轻轻颤抖。

他一双浅色眼眸，正如鹰隼般锐利盯住谢咏薇：“你真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谢咏薇之前从未觉得蒋眠这么别扭过。

蒋眠都不想说，自己硬要知道又有什么意思？

谢咏薇摆摆手：“不想知道了。”

蒋眠眼底闪过一抹哀伤，谢咏薇捕捉到了。

她有些伤脑筋，让蒋眠说也不是，让蒋眠不说也不是，她到底要何如？

谢咏薇闭一下眼，按一按太阳穴：“要不这样吧？你想说我就听，好不好？你别再这么折磨你自己了。”

蒋眠眼底透出一抹喜色。

他再次拢住谢咏薇，这一次用的力道很轻，谢咏薇稍稍用力，就能挣脱。

“好，”蒋眠低下身子，用脸颊去蹭谢咏薇的脸，“我告诉你，他是天虹教中的长老，噬魂者。”

谢咏薇稍一挑眉。

怎么最近出来闹事儿的总是长老，先是医仙谷里的胡勇，现在又来了一个天虹教中的长老噬魂者。

“你没法奈他何？”

谢咏薇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但这话说出来，就有点质疑蒋眠实力的意思。

谢咏薇连忙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疑惑，

“既然你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在我刚才跟你问的时候，你不说？”

两人之间，突然间，无声无息地，筑起一道无形隔膜。

这并不宽大的正堂，蔓延起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炎热顺着窗台爬进来，将里头两人闷出了汗，无声无息，却让两人有些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