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妄知道林一是因为心里太过担忧，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眉头皱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冰冷。

陆妄：“别胡思乱想，睡觉。”

林一没说话。

是了。

她只是做了个梦，所以才胡思乱想了起来。

叶芸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要彼此陪伴着一起到老，叶芸怎么可能会食言扔下她一个人？

林一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刚要躺下，小腹再次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来了大姨妈，连忙起身朝洗手间奔去。

“我去个卫生间。”

陆妄眉心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只是见林一关上了洗手间的门，随即拿起手机给沈寂发去了一条微信。

……

沈寂此时还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他听见叶芸唤他的名字，心底本能的腾升起逃跑的欲望，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被人施展了什么定身的法咒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喉结也因为紧张而不断地上下滚动。

叶芸却在这时默默地将脸颊从膝盖上抬起。

她朝着沈寂望了过来，那眼神，是沈寂从来没有见过的。

过去的她虽然在面对自己时，也会经常露出淡漠死寂的眼神，却从没有像此刻那样生无可恋和绝望。

是了，是绝望！

那种绝望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再没有任何的留恋，仿佛随时随地都可以死去一般。

沈寂慌了。

他的身体猛地可以动了，他大步走到叶芸跟前，强制性地攥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同自己对视。

“叶芸，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逃脱出我的手掌心。

你生，人要在我身边，死，骨灰也要埋进我的坟墓。

就算你死了，也注定要与我纠缠到底！”

沈寂霸道的话语没有激起叶芸的半点涟漪，甚至于，让她原本已经到了唇边的话，也那么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本来想说的。

沈寂不是问她，所有人不是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刚刚那一个瞬间，她特别想要告诉沈寂，她被人侮辱了。

可是此刻，面对着自以为是霸道的沈寂，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对着沈寂，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那声笑，让沈寂觉得害怕，本能地松开了禁锢着她肩膀的双手。

叶芸趁机缓缓站起身：“我睡了。”

她只用平淡到如水一般的声音，说了三个字，随即便迈着步子慢慢朝着卧室走了过去。

沈寂没动。

看着叶芸的背影，他只觉得胸口压抑憋闷的厉害。

因为此刻叶芸给他的感觉虽然平静，但他知道，她心里正在翻涌着一场海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