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必心:“我是想说”话说一半,他指了指墙角,纾雅来时便呕在了那儿,现下刚被总管打扫干净。
纾雅蓦然回想,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眉眼都拧在了一起,一手捂嘴,另一只手不忘握成拳头往伍必心身上招呼。
“我已经没东西可吐了”干呕几回,纾雅直起身子:“咱们快些出发!”
像是来时那样,伍必心与纾雅同乘一匹马,不过这次纾雅不再坐前侧,颠簸也稍小些。
再回现场时,局势已明确——京畿卫统领宋稚,反了。
在他们离开之时,皇帝身边的护卫本打算护送他至皇宫大门处,却不曾想大门早已闭锁,京畿卫重重把守,门内援兵根本无法到达。
宫内禁军本想站到城楼之上以弓箭攻击京畿卫叛军,可烟花绽开的火星实在眩目,城中百姓众多,只怕叛军没消灭几个,民众遭了殃。
眼见皇帝奔下观景台,大批京畿卫围了上来,与其护卫对峙,一场缠斗下来,皇帝近卫所剩无几,倒是京畿卫的人越聚越多。
宋稚拨开一众京畿卫,走到人前,夺过部下手中一把弓,当即挽弓搭箭,朝皇帝那个方向射去。
皇帝身边余下的护卫还在抵挡不时冲上前来的叛军,已是负隅顽抗。
嫔妃与随侍宫人都慌了神,要么离得远要么受惊瘫坐在地,羽箭精准向皇帝射来,竟无一人护在身前。
危急时刻,许玦眼见京畿卫统领拉开了弓,当机立断以身挡箭,他整个人伏在皇帝身上,本应直射皇帝心口的羽箭插进许玦肩胛。
宋稚又连续射出第二箭,皇帝正中皇帝右臂。
是时,宁王府卫兵与闻讯赶来的其他王府、氏族府邸中的守卫也相继赶到,趁叛军还未完全靠拢,迅速攻入其中,护在皇帝及一众宫妃身前。
烟花落尽后,许瑜对着城郊驻军方向放了一响鸣镝,想来那些军士也憧憬着烟花宴,定对着京城打望许久,也定能听见鸣镝之音,出兵救驾。
疏散完百姓的魏垣此时也赶到观景台下方广场,拾起地上散落的一柄铁剑,向不断聚拢的叛军走去。
他精于刀剑,武艺娴熟,即便是在战场上遇到敌军将领也能与其战个数回合,更不用说这些维护治安的卫兵。
魏垣冲入京畿卫队伍时,寻常卫兵根本无法抵挡,若遇到两三个会使一招半式的,击败也只是举手之劳。只是叛军胜在人多,再武力强悍的一个人也不可能以一敌百。
一阵厮杀过后,魏垣终于来到观景台之下,此时他已浑身染血,其中大半来自方才斩杀的叛军,不过他自己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伤口。
“阿玦!”
魏垣目光搜索皇帝所在处,却看见许玦倒在皇帝身侧,后背还中了箭,于是快步流星地冲到他身前。
许玦虽中箭,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忍痛道:“表兄,我没事,你帮我把箭拔下来”他额上汗珠已汇成细流,喉头颤动几许,补充:“父皇也中箭了”
“箭簇有倒刺,即便不深也不可贸然拔去!”
魏垣担忧许玦之况,可闻言还是先去查看了皇帝。
皇帝早年便征战四方,什么伤痛都咽过,伤及手臂本也不足挂齿,只是年纪上来了,这一箭刺破经络,失血成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