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没有要放开长公主之意,应答:“真要这么容易,炎国岂非人人类我!”
“皇兄!月娥死不足惜,只盼皇兄别视我为罪人!”长公主睁开双眼,面色凝重,一呼一吸之后整个人向前倾,脖颈对准刀锋划过,鲜血瞬间溢出。
在场众人为之一惊。
宋稚也顺势放开她,只仰天长啸:“檀兄,檀氏最年轻的部族们今日都来陪你了!”
说罢,本已是强弩之末的宋稚,挥刀砍下一旁照明灯架后拔出喉中箭矢,自尽于人前。
灯架倒塌时,魏垣拖着重伤之躯疾步上前拉开长公主,燃烧的木炭随灯架倒塌而打翻,火星四溅,其中一颗飞溅到他胸膛伤口处。
危机解除后,随行出宫的御医们簇拥而上,检查皇帝伤情。
“去看看长公主!”皇帝压制痛楚,沉声下令。
几名御医得令绕至长公主身畔,纾雅也从人堆里钻出,紧随其后。
此刻长公主脖子还在淌血,但人未陷入昏迷,经御医查看无碍,不过伤口再深半寸便会伤及要害。
“魏大人!”纾雅凑到魏垣身侧,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他满身血污,脸上更是干的湿的叠了好几层,手臂留着些细碎伤口,最为严重的还是胸膛处一道刀痕,经炭火碎屑灼烧后更为狰狞。
魏垣还保持着替母亲遮挡火屑之状,此刻神情凝滞,眸子暗淡地望着斜下方,纾雅喊了他两回才逐渐转醒。
“长公主性命无虞,你看看她”纾雅捧起他带血的脸颊,转向长公主横躺之处。两名御医正共同替她诊治。
长公主毕竟失了血,无力起身,只伸出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放下,泛白的嘴唇微动,未成一言,只有胸口上下起伏。
魏垣这才听清纾雅之言,终是松了一口气,刀伤与烧伤的痛楚也随之袭来。
不知何时,他已靠入纾雅怀中。眼见母亲平安,他眸子上扬,视线荡到纾雅脸上,此刻她鬓发散乱,两颊满是尘灰。
片刻后痛楚加剧,魏垣来不及说一句话便眉头紧皱,额上更是聚起细密汗珠,最终顺着脸庞滑落。
他急需救治,可御医大多围绕在皇帝身边,再者就是嫔妃、皇子、长公主。
“伍大人呢伍必心!”纾雅向四周呼喊。
“我在这儿”伍必心不知去哪儿晃了一趟,姗姗来迟。
魏垣枕在纾雅胸膛上,疼痛与疲惫共同侵蚀下,他眼眸若睁若阖,干渴的喉咙微微发声:“别走”声音很小,甚至都没传进纾雅耳中。
纾雅满心都是“来个人救他”,焦急问:“御医都在忙,陛下有无增派人手,魏大人情况不好”
伍必心道:“伤药只够救急,陛下下令将魏兄与长公主送入宫中治疗。”
纾雅环抱魏垣,恳切点头,趁他还有些力气,二人合力将其送上马车。
他们被安顿在紫薇殿的两个偏殿中,还未进门,便看见宫人进进出出有得忙活。
伍必心搀扶魏垣至床榻上,对纾雅说道:“魏兄被火屑砸中,只怕伤口会溃烂,先替他褪了上衣,别让伤处粘连”
室内灯火明亮,照到魏垣伤口处只见血肉模糊红褐一片,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