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黎正康气得站起身,“她如今真是金贵啊,当真是再也不听我这做父亲的话了?”
黎清浅心中嫌弃,不知道如今祖母病着不能受惊吓啊,一惊一乍干什么呢。
面上却一副体谅父亲的孝顺样子,宽慰道:“父亲莫气。女儿方才见四妹妹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也不知在外头受了什么气。这样,女儿亲自去接四妹妹来?”
黎正康这才坐下,“嗯,去吧。”
黎清浅带着云衣又来到金玉院,离了老远就看见翠儿双眼红肿得像两个核桃似的站在那儿。
见到她来了,仿佛瞧见救星似的忙不迭上前一步,后又想到什么,默默地退了回来。
黎清浅让云衣上前递了块饴糖,“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在这寒风里头哭成这般?”
翠儿有苦说不出,接过饴糖,感激地看了黎清浅一眼,道:“三姑娘怎么来了,四姑娘说谁也不愿见。若是您此刻进去,想必四姑娘又有许多怨言了。”
不止是怨言,还有许多毒打。
可黎清浅也是奉命来找黎舒月的,任务完不成,也会让最近好不容易对她有点好感的老爹颇有微词的。
“翠儿,你是不是,想跟着我?”
黎清浅直白的话让翠儿看到一线生机,“姑、姑娘的意思是……”
可黎清浅没再说下去,而是带着云衣径直走进了金玉院的上房,吊足了翠儿的胃口。
她与玉萝还真不一样。
玉萝帮柳氏办过不少脏事,属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己还是捏住了她的软肋,她才会反水。
可翠儿不一样,柳氏不让黎舒月亲自动手,自也不会让黎舒月的贴身丫鬟动手。
翠儿没有把柄,要收用她,得用攻心的法子。
自己话说得模棱两可,在这段时间里,翠儿定是因这句若有似无的试探而抓心挠肝的。
等吊够了她,再在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才能保证翠儿在短期之内不会背叛自己。
黎清浅走进黎舒月的房间,她倒是没再摔砸东西了,而是坐在桌子旁,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到黎清浅的到来,她微微抬头:“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妹妹这又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姐姐看上笑话?”黎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
黎舒月当然不能让这件丢脸的事让她得知,于是转移话题:“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奉了父亲之命,来找妹妹去松云居用晚膳的。”
黎舒月起身,不乐意地摆着手,“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去,祖母那里有你守着不就行了?”
黎清浅轻笑一声:“妹妹你没发现吗?几次栽在姐姐手里都是因为不听父亲的话,怎么,又想给姐姐提供一个教训你的机会?可惜姐姐最近很忙,没空搭理妹妹呢。妹妹若是想再输给姐姐一次,还是等下次吧。”
黎舒月白日里本就受了一肚子气,如今被她的话一刺激,气得浑身都发抖。
当时气性便上来了,“你别得意,从前是我太松懈了,才会屡屡上你的当!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给你陷害我的机会!”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往松云居走去。
黎清浅跟在后头。
而身后的云衣则是丢给翠儿一个眼神,未置一词,引得翠儿心中又是一番焦躁。
*
黎舒月是板着脸到松云居的,木讷讷地给老太太和黎正康问完安,便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开始吃饭。
黎正康对她的行为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黎清浅见此顿时感到不对劲,黎正康定是带着大事回来的,可又是什么大事,现在还不能说?
晚膳过后,黎正康将黎清浅拉到一边,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她,手中悄悄递上一封信件,“沈世子让为父转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