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感情,往往会在婚后成为指向自己的利刃。
她瞧着,沈世子对阿浅似乎也是真的疼爱,可万一有一天这份疼爱骤然消失了呢?她不得不为黎清浅多考虑几分。
刘嬷嬷无奈地笑了笑:“老太太是被当年的事吓着了,瞧着世子是在柳氏意图给他们塞人后才将圣旨拿出来,便担心世子原先是否打算将那道圣旨藏得严严的。可咱们也得往好的那处想想,保不齐世子私下底就已经同咱们姑娘说起过了呢?”
老太太端过手边的一盏茶,抿了一口,轻笑道:“或许吧。所以我才不愿见她,要是叫她看出破绽来,与世子徒生隔阂,倒是我老太婆的不是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阿浅会不会因为她的突然疏离而烦恼,不过这也是个好时机,让阿浅自己琢磨琢磨,今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老太太已经将路给铺好了,黎清浅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想了这几日又怎会想不明白她的意思?
黎清浅明白老太太对她的用心,老太太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对方心生不满。
只是她心中有些失落。
因为自己被送离京城三载,祖母认为自己没能来得及好好教导她,似乎是有些迫切地想要把自己的经验相授给她,操之过急,难免出岔子。
比如,老太太或许无意间忽略了,从小察言观色长大的黎清浅,心思最是敏感多疑,也会为了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而忧虑。
阿凝上次跟她说这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内耗”。
不过,黎清浅转头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沈长昀,祖母将他比作当年的祖父,这倒是让她不禁失笑。
刚才还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现在又突然笑出来,沈长昀有些无奈又好笑地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娘子笑得这般诡异,莫不是心中盘算着如何给为夫挖坑,好看为夫笑话?”
黎清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哪用得着我来给你挖坑跳?某人在我祖母那里已经是日后会成负心汉的样子了。”
沈长昀不解地微微蹙眉,“祖母为何这般看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黎清浅笑着摇摇头,轻轻贴近他的胸膛,“你没错,我祖母也没错,她只是想到她年轻时遇见的一个坏人,所以对于如今的我,她更加忧心而已。”
沈长昀煞有介事地举起一只手,发誓道:“我沈长昀在此立誓,此生唯爱黎清浅一人,如有违背,便叫我生不如死。”
黎清浅有些难为情,怎么跟当年祖父对祖母立的誓言这么像呢?
“好了好了,”她将他的手拿下来,“你不需要立誓。如果你以后真的辜负了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痛苦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脸上的神情平静,但沈长昀却知道她并不是在撒谎。
随后,他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可是他反倒觉得,这样的感情才最为真挚,黎清浅这么说,倒是给他敏感多疑的内心吃了颗定心丸。
我们本就应该这般疯狂地相爱,以不爱即死的原则纠缠着彼此,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