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会风餐露宿又如何?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回想起前世自己在江凛和凌灵手中过得那般凄惨,黎清浅本能地在娘亲面前放任委屈发泄。
如果自己前世有母亲在身边就好了,不会因为牵挂着祖母的身子而处处看柳氏和黎舒月的脸色,不会一次次在黎正康冷漠的态度下渐渐感到绝望。
更不会因为渴望赶紧脱离家庭,选择了江凛,便就不会……经历那样的人生。
是她没用,是她应该早点知道母亲还活在这世上,是她该早点找到母亲……
“浅浅……”看着黎清浅因难过而一颤一颤的身形,青羽娘子想要上前将她搂进怀中安慰,脚步却愣在原地,并未上前去。
黎清浅整顿好心情,转身朝青羽娘子挤出一个勉强无力的笑容。
“不过没关系了。既然娘亲在筠州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浅浅日后也不会来烦扰娘亲。”
她从腰间取出一沓银票,一把塞到青羽娘子手中,“女儿现在与朋友合开一座酒楼,分了不少红,这些就当女儿孝敬娘亲的吧。若是以后娘亲有什么缺的,尽管让人来京城中镇国公府找女儿要。”
说完,不等青羽娘子拒绝,黎清浅清冷的身影便随着沈长昀离开了。
走出院子的一刻,黎清浅对半空中的云雾说:“我记得,檀义暗卫现在可用之人也不多?你拨两个年级小点的跟着她们,一来她们能跟着云归学得一些,二来日后也能多多帮扶着她们二人。”
云雾应了下来。
沈长昀不解地问:“那以后,你不来筠州见你娘亲?”
黎清浅摇摇头,对他说:“不止是咱们日后不来筠州,便是回到京城,也不许提起娘亲的事。就……就顺着从前的话头去吧。”
她回头看了看云归与青羽娘子暂住的院子,“她希望我留在京中,安稳度日。”
白莲镇江伥的事也算有了眉目。
经过一晚的严刑拷打,那男子什么都招了。
不止是白莲镇的江伥,甚至是整个筠州的江伥传闻,都是饱含他在内的一批习武之人所扮。
而背后常与他们通信之人,叫凌大志。
黎清浅眼眸冷了冷,此人是凌灵的父亲。
可她记得,凌大志虽说叫了这么个名,心中却并不搭理什么凌云壮志,一心只喜欢种菜买菜。
黎清浅前世也曾听闻,他是在帮助江上某只船队时,不料对方竟是江匪,因此丧命。
凌灵也是因为这件事性情大变,甚至将凌大志的死怪罪在所有天下之人身上,认为谁都对不起她。
没想到所谓江伥事件,竟是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人所作所为吗?
黎清浅眼底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不过怀疑归怀疑,至少如今的证据都指向凌大志一人,杀了这么多人,一旦他们手中的证据过了陛下之目,凌灵与她母亲也逃不掉这祸事。
黎清浅想了想,给凌家去了一封信。
那人看过之后,怕是就要有一番新的动作了吧。
京城之中,怕是又要生出不少有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