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摇曳的烛火下,沈昭如把谢思黎送来的信拿在手里拆开,大致将内容多少扫完,然后在一目十行的从头看下去。
信有好几张,字也有好多。
沈昭如看完,只觉头晕脑胀,极其不敢肯定,为了避免理解错意思,沈昭如紧接着又从头到尾看了遍。
看到最后,沈昭如脑中只有四个字:涉及太子。
屋外,风雪相交,屋内,寂静幽暗。
沈昭如的眼眸露出失望之色,储君此番举动,是多么可笑又荒谬。
沈昭如说来也不是这淮阳郡主本人,她是穿越来的,是从现代的寿终正寝闭眼后,再一睁眼,她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了一具刚出生的女婴儿身上。
一开始,沈昭如极其不习惯,因为她已经过过一世,如今的她还要占据别人的生机,这让她很是苦恼,也很是怨恨自己。
可是后来,爹娘宠爱,大哥二哥相伴长大,这些是沈昭如前世没有体会过的,一切的温暖都像是她深陷泥潭中的阶梯,一步一步,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脱不开身。
随后她又想起了那篇看见过的记载,沈昭如很少用心,可一旦用心就是极尽倾注,所以她想,帮他们一次,挽救他们的未来。
而她一开始的举动,就是拉进和家人的关系。
她学骑马射箭,而后拉着二哥沈卿川比拼;她学兵者诡道,而后拉着大哥沈慕予下棋较劲;从未绣过香囊的她,也会为了带兵打仗的爹娘绣香囊保平安。
现在,有人忍不住心思,已经下手动起了王府。
沈昭如拿着信纸走到烛火前,信纸一角放在火上被点燃,火越燃越明亮,而对面的沈昭如,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在火照耀下,贴上了一张虚假柔顺的面具,唯有一双黑眸带有数不清的意味。
当火焰快要燃到手指,沈昭如张开手,任由剩下的一角落在火盆里,里边星星点点的橙红之色霎时包裹纸张。
几息之间,纸张变为灰烬,再也不复最初的模样。
屋外丫鬟敲门:“郡主,夫人让奴婢来给你送碗冰糖雪梨。”
沈昭如回神:“送进来放在桌上,我等会回来喝。”
丫鬟推门而入,低着头将托盘上的玉碗放在桌上,接着又低头退下。
沈昭如伸手打开碗盖,见热气腾腾,终究是担忧雪地中的二哥。
她不消一言的盖上碗,趁着将黑未黑的天色,带人出门。
茫茫大雪间,一袭浅绿冬装的人影踏夜而来,身前跟着的二位婢女一人执灯一人撑伞。
直到一抹红色的人影映入众人眼帘,沈昭如伸手止住了二人上前。
从衣袖下伸出的手,指尖粉嫩,指甲圆润,一根根的手指匀称修长,如同白玉瓷器,让人止不住叹息。
而当下,这一张手接过奴婢撑开的纸伞向前迈步。
身后停留的婢女举着另一把伞,罩二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