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霞侧头，定定地凝视着他，“你呢？”

“没想好，”盛泽垂下眼帘，黑发将他的脸映衬得有些苍白，像是某种易碎的瓷器，“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考场。”

就在几天之前，他的外公外婆等亲戚跟盛泽再次闹了起来，他外公扬言不会让他有进考场的机会。

提到这个，黄素霞也忍不住蹙起了眉，但还是尽可能用轻松的口吻宽慰道：“你放心，秦老师说她会解决这件事的。”

“希望如此。”盛泽这般说，其实心底没抱什么希望。

黄素霞在原地站定，“你……”

盛泽跟着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

“不管怎么样，志愿还是要先填好的，”黄素霞和他对视，“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清澈，盛泽怕在她眼中看到自己泄露的情绪，下意识地转开脸，假装去看远处正在和小狗玩耍的秦音，“学商吧，秦老师给的建议是N大，分数线比较稳，离我爸家也足够远。”

“N大啊……”黄素霞笑着道，“和B大隔着上千公里呢。”

“是啊，火车都要走好久。”盛泽说。

于是两个人就沉默了。

他们顺着花丛又走了一会儿，这次轮到盛泽主动说：“不管以后去了哪里……”

黄素霞认真地听着。

盛泽没看她，只是凝望着前面的路，“我都祝你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黄素霞同样把目光落在那片花海里，也许是映山红太红，她的双眼也有些红，声音听起来却很是轻快，“好，我也祝你前程似锦，诸事顺意。”

“谢谢。”

镜头前移，从他们中间越过，飞向花丛，一路游走，将周围热闹的事物摄入其中，而二人的对话还在远远地、清晰地飘来，带着少年人对未来无尽的向往和期待。

“话说回来，学商的话，你以后是要做生意吗？”

“可能是吧。”

“那你会变成很有钱的大老板吗？”

“不知道。”

“如果你成了大老板，可别忘记我这个老同学。”

“不是同学。”

“嗯？”

“是朋友。”

“真的？”

“最好的朋友。”

“盛泽。”

“我在。”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