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摆布就摆布,惨淡就惨淡,”荀西丛抬起眼帘,迎上她的目光,“我不需要你们的任何东西。”
他的眼神太大胆了,那么平静,那么无畏,对她毫无亲近和敬畏,许佩棠憎恶这种权威被挑衅的感觉,所有表情都消失了,雅致的妆容如同假面般扣在她的面孔上,“我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是你的一句不需要就可以抵消的吗?”
荀西丛也不意外,“你想要我怎么样?”
许佩棠的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她沉吟着,片刻后道:“结婚也好,找女人也罢,三年内给我一个孩子,无论男女。”
就像是你和荀力峥那样?!荀西丛用尽所有涵养,才没有如她那般出口伤人。
他觉得太可笑了,历史是一个轮回,家庭也是一个轮回,原来有些人终将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荀西丛不想再和许佩棠多说什么了,站起身来送客,“就当我是赖账吧,你可以上法庭跟我要赡养费,但我永远不会把一个孩子的未来压给你做补偿。”
许佩棠坐在那里,仰头看他时仍然是居高临下的,“年轻人最大的错觉就是认为自己天纵奇才无所不能,荀西丛,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后悔的。”
“我二十五岁了,即使生年满百,人生也过去了四分之一,”荀西丛看着她,“许女士,我总是要学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代价的。”
许佩棠冷冰冰地和他对望。
荀西丛没有动,保持着送客的姿态。
许佩棠冷笑一声,“很好,很好。”
然后她就起身走了,正在半掩的大门外偷听的万匀礼一下子冲到电梯前,狗腿地帮她按键。
“您慢走。”万匀礼恭敬地说。
许佩棠侧过脸看他,“荀西丛好像有点变了,你觉得呢?”
万匀礼谨慎地道:“人时时刻刻都是在变的。”
电梯门开了,许佩棠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只说:“我不喜欢这种变化。”
万匀礼在心里吐槽——人生又不是可控的,亲妈又怎么样,亲妈就能当命运大手来回拨弄孩子吗?!
吐槽归吐槽,万匀礼面上还是不敢直说的,给她赔了个礼貌的笑。
许佩棠无趣地收回目光,进了电梯。
眼看着电梯下到一楼,对方没有杀回马枪的意思,万匀礼赶紧冲回客厅里。
荀西丛已经坐下来了,用手抵着眉心,在闭目养神。
万匀礼的脑子里飞快掠过各种安慰之词,最后只是干巴巴地道:“我帮你叫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