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难。
荀西丛看了一眼时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
计绯知道他想单独聊聊,屋子里人太多,有点吵,两个人便悄不作声地下楼了。
五月的风还有点凉,淡白的路灯照出了几分清冷感,计绯和荀西丛穿上外套,沿着小区的人行道慢慢往前走。
偶尔有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年轻人多是行色匆匆或者低头看手机,老人们则是带着孩子散步,没有刻意留意旁人的存在。
下楼之前,荀西丛的脑子里转悠了很多想法,现在走着走着忽然就平静了,问她:“让旋天牵头投资,这个主意是谁跟你说的?”
计绯不服气地扬起下巴,“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
荀西丛默默地微笑。
计绯蔫蔫地把下巴缩回来,“……元导让我去找黄总的。”
荀西丛一听就懂了,“如果第五季能办下来,我就请元导带《因材》上节目做宣传。”
计绯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歧视了,长吁短叹道:“好吧,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是个传话筒的命。”
荀西丛失笑,“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人的精力有限,想多了心会累。”
计绯直白地道:“道理说得那么顺嘴,也不见你照做。”
他们恰好走到两盏路灯的交叉处,两边的灯光拼命延伸,始终黯淡无力地搭在边界,连同荀西丛脸上的笑容都变得零落起来。
“我……”他停顿了几秒钟,“我妈刚才来找我了,想让白棠日化做第五季的独家冠名商。”
计绯眯起眼睛,“黄鼠狼给鸡拜年,看来肥鸡也到了挨宰的季节了。”
她说得太真实,荀西丛的嘴角虚假地弯起,“他们觉得鸡崽子养大了,只有孵个蛋下个崽,再被拆皮拆骨进到人的肚子里,才算是完整的一生。”
计绯张开双手,借着路灯当舞台灯,用咏叹调道:“啊,这是多么完整的、正确的、成功的人生~~啊,年轻人,你为什么要反对?啊,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听老人言?啊,年轻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把许佩棠的想法演绎得淋漓尽致,荀西丛被逗得直笑,“老师你要是被保安抓了,我就让万匀礼过来救你。”
计绯放下左摇右摆的手,痛心疾首道:“不孝徒儿,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为师的安危重要?”
荀西丛面带思忖,“我觉得,阻止‘戏精夜半约会当红顶流’这个通稿比较重要。”
计绯:“……”
这般看图说话,当代信息流传的真实性和准确性真是太让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