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西丛表现失败,一群穷鬼只能步行前往村委大楼。
白天在阳光下一看,这里就能看出明显的翻修过的痕迹,每个屋子都和教室差不多大,据说在遭灾比较严重的时候,这栋楼可以靠打地铺容纳四五百人。
几个嘉宾先跟村委会的人打了招呼,随即就去跟教师团队碰了个面。
节目组邀请的团队有八个人,来自于本省的一个孵化较为成熟的老年人培训中心——晚乐培训,他们本身有在开定期的培训课程,同时连续几年都在举办下乡义教活动,免费去各个村子举办短期的老年人义务教学,包括但不限于防诈骗、取款机取钱、扫码支付等专项讲座,所以对这方面的教学工作很有经验。
虽说他们的义教也是变相在为自己的培训中心打广告,不过节目组的成员偷偷蹲过他们的培训班和下乡讲座,师资力量和团队氛围确实不错。
晚乐的负责人叫做曲山龙,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并没有他们的艺人身份而给予优待,只对女神李婉芝露了个笑脸,但马上就收回了笑意,给他们介绍具体的教学情况。
本次小暖培训班共收学员二百人,分为四个班,四位嘉宾将作为助教加入各门课程——
李婉芝跟的是通讯应用课,教的是电话拨接、手机操作等基础课,单独开的副课是关于手机的深入应用,例如拍照、刷视频、微信使用等。
燕尺素加入的是护理基础课,主要讲解一些健康知识,科普正确的医学常识,例如烧伤跌伤如何处理、异物卡喉、老年病的注意事项等。
计绯的太极课倒是单独开的,有老师会来给她打辅助。
荀西丛参与的是生活常识课,教授一些社保存取、出门搭车的小知识,甚至会有实践课程,所以荀西丛的工作比较繁琐,没有再开副课。
曲山龙跟他们说,在大城市里能上老年培训课的都是有钱有闲、具有一定知识储备量的群体,故而课表的设置偏向于文体课,摄影、艺术类更是供不应求,注重娱乐、交友和知识的传递,但这些课程在农村就很难展开,譬如他们想开个书法课,这里恐怕都找不出几个识字的老人。
“说实话,我不太看好节目组做这个项目,这会比你们想象得更困难,”曲山龙盯着他们,表情非常严厉,“这些老人的形象可能不太体面,不懂各种常识,不识字,听普通话都有点困难,下乡支教的时候起码面对的是接受能力强的小孩子,但老年人更为固执,坚定自己的观念,这些观念甚至是陈旧、迂腐的,你们会碰无数的壁,总是无效沟通,培训课结束后的成果也达不到预定的效果。”
这些都是晚乐培训在下乡义教过程中得出的经验,曲山龙毫不避讳地在镜头前这样说,嘉宾们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李婉芝思忖片刻,认真地道:“我也是老年人,知道这种被高速发展的社会抛弃的感觉,项目起步确实不容易,沟通是困难的,教学是艰辛的,但这种事总得有人去做,难道因为问题难以解决,就要漠视问题,任由这个群体沉沦在困境里吗?”
燕尺素点头,“我现在五十多了,勉强算是个知识丰富的壮年人,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科技会越来越发达,生活会越来越便利,但我不一定跟得上这样的发达和便利,如果有人愿意帮帮我,即使帮不了太多,我也会感谢他们的。”
荀西丛看了计绯一眼,示意她也要出声。
计绯想了一会儿,“他们已经是这个社会的边缘透明人了,不管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来了这一趟,为他们提供点八卦,打发点时间,也算是在彩衣娱亲了吧。”
这话很实际,众人禁不住笑了,刚才的凝重氛围一下子就散了。
“我和老燕就没什么好八卦的了,”李婉芝打趣道,“你和西丛要注意点才对,别被做媒的人踏破了门槛。”
计绯和荀西丛心里一激灵,瞬间想到了老年人的最大爱好——催婚。
计绯板起了脸,“出门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隐婚多年的三胎宝妈了。”
众人:“噗!”
因为是刚开始录制,胡欣不放心地跟了一路,此时听到她在胡说八道,差点儿气到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