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义眼睛微亮，见荀西丛已经在公车里就位，他才拉着计绯道：“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学生太好看了，可塑性有点弱，很多角色演不来，但现在这么一看，问题好像也不大。”

“只要演技足够精进，相貌不一定是一种限制，”计绯笑道，“很多前辈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好看得惊人吗？西丛现在年纪还轻，等他年长几岁，气质再稳一点，给人的感觉就会好很多。”

方白义想了想，“你说的也对，观众的审美不一样，每种相貌都有他们的独到之处，就像是我们经常致敬的影后影帝，不也有人骂他们丑吗？”

方白义对画面的美感要求非常高，嘈杂混乱的公车很难给人一种舒适感，可是公车晃了一路，他指挥着摄影师拍了一路，镜头里的康明荞抓着扶手，程望野拽着拉环，车外灿烂的阳光时不时透过两边的树木照进来，将他们安静的侧脸映得很柔和。

每次车子到站的时候，车厢就会用力地摇了几下，康明荞的身子随着晃动起来，程望野的手就会虚虚地拢在她的背后，不去触碰她，又在保护她。

康明荞一直在关注着前方，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只有光的影子记下了那只护在她身后的手。

“哎呀，看着还有点甜……”在公车里充人头的啾啾小声感慨道。

隔壁的荀西丛听到了，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眼皮子跳了一下。

通常情况下，助理对艺人的各种隐私都是很了解的，啾啾和计绯的关系很好，说是工作伙伴，不如说是手拉手的闺蜜，以前荀西丛不太明白计绯为什么喜欢忽悠啾啾，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了。

这家伙不仅是个冲浪小能手，还是个颜值崇拜者和人形嗑糖机，喜欢上网溜达，喜欢到处嗑糖，喜欢美人贴贴，听计绯说她嗑CP主打就是一个“我开心”，看一对嗑一对，追星也是看脸行事，见一个爱一个，只要不塌房，她就可以同时粉几十个墙头。

计绯碰上桃花的时候，啾啾一看到对方是个帅哥就开始嗑，不是很冒犯的那种，就是戏精朋友开玩笑的感觉，计绯听多了她吃瓜时的精准吐槽和虎狼之词，莫名有点怕自己也变成被她看热闹的对象，干脆就装傻解决问题了。

不过荀西丛也发现啾啾好像只在无足轻重的小事上闹着玩，有种逗计绯玩的意思，真碰上了荀西丛这种正儿八经的追求者，她反而什么都不开口了。

经过漫长的路途，公车终于抵达终点站，康明荞和程望野下车，循着地图走到了那个户外露营地。

他们没有玩过这种项目，情不自禁往里头张望，对着那草坪、天幕、帐篷和嬉闹的人群看了好几眼。

“好热闹啊……”程望野一脸向往地说。

康明荞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

程望野回头看她。

康明荞笑了一下，“我们也去吧。”

在这繁华的人世间，总能找到他们的一席之地。

他们正在寻找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