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年病了一场,今年冬天怕扛不住,早早就去疗养院里住着了,”荀西丛吃过消息不灵通的亏,现在就尽量不让自己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了,“今年白棠日化在做新一轮的融资,我妈没空回家,就订了个什么新春陪伴套餐。我爸那边有几个项目出了问题,整天焦头烂额,就打发他的新女朋友去照顾人了。”
五岁前的他是轮流跟着四个老人的,再怎么样也有几分养育之恩,荀西丛也有拎着东西去看过他们,然而他们却没兴趣见到他,大概是觉得他的存在是两个家庭的最大败笔。
因为许佩棠和荀力峥离婚的事情,两家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许佩棠把她爸妈送到了B城东边的疗养院,荀力峥就把他爸妈送到西边的的疗养院,荀西丛东奔西跑了一圈,填了两张访客表,最后连疗养院的大门都没进去。
为此,许佩棠还打过电话骂了他一顿,说他在娱乐圈只学会了装模作样,还拎着东西去疗养院门口作秀,压根没有诚意去探望二老,荀西丛当时忙着给《猫多多》撕排片,随口就敷衍过去了。
反正到了如今,不管听到什么扎心的话,都无法刺伤他的心脏了。
反而是计绯听了这件事,就吐槽道:“怎么样算是诚意?像是依萍找他爸要钱那样狂风暴雨任摧折吗?”
荀西丛差点儿喷笑出声。
这会儿在计家聊起那边的事情,柳瑶都忍不住摇了头,道:“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何必呢?”
别看精心保养的许佩棠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比娱乐圈的艺人还精致,实际上她比柳瑶还大了两三岁,因为她和荀力峥在那个年代又是留学又是创业的,结婚的年纪要比旁人要晚一点。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这种事还真的没法劝,”计春篱往荀西丛手里塞了一把瓜子,他自己拿起桌上的青枣啃了一口,“咱们学校的林主任和她前夫不就是这样吗?他们离婚好几年了,还在那里天天斗气,儿子读书的时候跟他爸去B城,放假的时候跟他妈回流坡县,结果一个跟儿子说他爸是个渣男,一个跟儿子说他妈不守妇道,两个大人为难一个小孩子,都想要他发表站队声明……前几天我撞见那孩子了,他就蹲在学校后头嗷嗷地哭,真是造孽啊!”
“这也是个复杂的人性问题,”柳瑶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本书,“我前几天看到一个理论,跟这个例子还蛮符合的……”
然后柳瑶和计春篱便就着这个问题展开了学术讨论,计绯时不时插上几句嘴,荀西丛坐在单人沙发上,倚着软绵绵的靠枕,一边嗑瓜子一边认真地在听他们漫无边际的话题。
可能是这个氛围太让人放松了,荀西丛昨晚熬了夜,今天跑了一早上,此时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不自主地托着腮帮子打起了盹儿。
计绯正说着话呢,柳瑶忽然示意她往旁边看去,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到荀西丛安静地靠在那里,好似一只猫冬的大猫,闭着眼睛犯着懒,嘴角都是微微弯着的样子。
计春篱突然拿手机给他拍了张照,嘀咕道:“要是把这照片卖给他粉丝,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努力躲狗仔的计绯:“???”
这就是传说中的……敌在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