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受伤的情况太常见了，不是被人打就是被车撞，向学然盯着那蜷缩的前爪，默然片刻，又在摊位上拿了一根火腿肠给了它，摆手示意狗狗可以走了。

狗狗吃完了火腿肠，歪着脑袋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似乎明白这个人类的爱心已被掏空，于是就……欢快地掉头跑了。

向学然：“？”

向学然缓缓睁大了眼，瞪着那四爪落地、一路小跑的快乐身影，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狗狗认定了向学然就是个软心肠，他在这里摆了三天摊，它就来了三回，每次都用同一招，一瘸一拐地来，蹦蹦跶跶地离开。

感觉智商被侮辱的向学然很无语，偏偏又管不住自己的手，看到这只还没长大的小狗出来靠演技赚饭吃，他就忍不住给它喂点东西。

来到镇子的第四天，向学然没有继续出摊，骑着三轮车到处转了转，最后来到了镇外的小溪边。

这里水声淙淙，溪水清澈，可以透过水面清晰地看到遍地圆润的河石，溪边盘踞着几棵大树，因着南方的气候和植物的特性，时不时有几片黄叶轻轻飘下，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如小船般顺水而流，从向学然的面前悄然而过。

就在向学然坐着发呆的时候，那只碰瓷狗冷不丁在草丛里探出头来，把他吓了一跳。

狗狗藏身在几块木板堆出来的夹角处，这里似乎就是它的狗窝，发现熟人出没，狗狗眼睛一亮，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蹦过来。

向学然下意识去看它的爪子，发现对方还是装出来的，他就板着脸地道：“事不过三，今天没有吃的了。”

狗狗也不害怕，凑近来闻了闻，确定这只两脚兽身上没有带着吃食，它淡定地放下爪子，趴在有太阳的地方晒毛毛。

摄影机从后方拍过去，在那定格的画面里，有高大的青年，有毛茸茸的狗子，还有流水落叶和阳光，显得分外宁静和安逸。

向学然侧过头，用目光丈量狗狗和自己的距离，忽然道：“我帮你找个主人吧？”

狗狗张大嘴巴，无忧无虑地打了个呵欠。

向学然笑了一下，“人碰瓷讨人厌，狗碰瓷惹人爱，你这么会演戏，说不定可以当条网红狗，自己给自己赚狗粮……”

狗狗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絮絮叨叨的人类。

向学然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回忆里的父亲掀翻了出摊的食材，指着他咆哮道：“养条狗都比你有出息！”

他小心地摸了一下狗狗的脑袋，轻声自嘲道：“狗都比我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