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姑娘说,春杏,之安便拜托你了,大恩大德我日后定当报答。
她又抱了那孩子道,娘听闻漠北的水土能将孩儿养得壮实,民风也更开放。
之安啊,娘的之安,等等娘,只需等娘半年,半年之后娘便去寻你,往后我们母子再也不分开了。”
时煜神色微变,“哪个之?哪个安?”
刀疤摇了摇头,“不知,她说完这些就离开了,而我们走了才半日,就被刺客拦截了。”
“那孩子可健全?”
“不知,孩子始终在婢女手里,接触也就半日光景,他们便被带走了。”
“那是哪年哪月哪日的事?”时煜追问。
刀疤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二十四年前宫变的前一日。”
轰!
虽有猜测,听了这话,时煜和卫清晏的心头还是被惊雷狠狠震了一下。
先前春杏的说词,林千凝和林锦之达成协议,林千凝帮林锦之偷出凤昭太子,而林锦之则帮忙照顾林千凝的孩子。
若刀疤所言属实,林千凝在宫变前一日送走了孩子,并决定半年后去寻孩子,她说的是寻,而非接。
是否意味着她决定,此后母子二人再不回皇城,这与她托林锦之照顾孩子的说词对不上。
是春杏说谎了,还是中间有别的变故?
卫清晏倾向于前者,若刺客要的是孩子,为什么当时杀光了所有镖师,却留下了春杏?
还有,那些人要一个孩子做什么?
卫清晏问道,“你这些年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是因为你怀疑林三姑娘参与造反是被冤枉的?”
刀疤点头,“林三姑娘若存了造反之心,为何不早些将孩子送走?
我们做暗镖的,并非无迹可查,可她却当着我们的面唤了那婢女和孩子的名字。
她若要行谋逆之事,定会想到有失败的可能,万一失败了,宫里的贵人未必不能查到那个孩子,为了保护孩子,她也该更谨慎些才是。”
卫清晏微微颔首。
除非,林千凝根本就没想过造反,送走孩子只因她是未嫁女,不能将孩子留在身边,而漠北民风开放,相对礼教森严的皇城,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并不会那么突兀。
所以,刀疤这些人必须死,因为他们若活着,世人便会知道,林千凝造反一事实在经不起推敲。
那么诬陷她造反的人是皇后吗?
或许刀疤就是这样认为的,否则不会二十多年过去,凤昭帝都已去世,他依旧不敢与王大娘相认。
刀疤似看穿她心中所想,补充道,“当年我诈尸离开后,不知为何,那些人又返回了抛尸点,发现少了一句尸体,便知我还活着,满山搜寻,我侥幸躲了过去。
但我知道,我的身份已在他们掌握之中,十年前,我曾想过和我娘相认,却发现依旧有人在关注我的去向。”
好在,他如今用的身份,那人曾被山匪抓去山中做苦役,说是被山匪毁了面容也说得过去,恰好两人身形也差不多,这才没叫那些人怀疑。
但那日娘当众去求太子妃,太子妃又说他还活着,会不会惊动幕后之人?刀疤这几日心里很是不安。
时煜亦想到了这一处,“你若信得过,本宫可为你们一家安排个安全去处,哪里亦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待日后,幕后之人伏法,你们想回时,便可再回。”
“谢太子殿下,谢神仙娘娘。”刀疤感激,不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就可以和娘相认了。
卫清晏知道时煜说的是药庄,早在知晓身份时,他便将药庄发展到了凤昭,那对刀疤一家来说,的确是个好去处。
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刀疤知道的不多,两人便放他回去准备离开事宜。
卫清晏看向时煜,劫走林千凝孩子的也是皇后吗?
林千凝的孩子为何叫之安,这与萧之安这个名字有没有牵连?
两人带着一脑门的问号回到了太子府。
没多久,萧之安便过来看卫清晏了,卫清晏表示身体恢复了不少,与他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便扯到了名字上。
卫清晏状似无意道,“之安,你的名字是谁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