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兴福就像被定了格的僵尸,愣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不知所措。他根本没想到郝慈梅反应如此激烈,居然又一次提出辞职。
焦兴福与郝慈梅的通话,吕淑珍听得一清二楚,眼看老公如此尴尬,便抓住他的手,一脸平静地说:“老公,你错怪郝慈梅了,赵县长没那么狭隘,你无需如此在意领导的看法。不就一个所长吗?整天跟犯人打交道有什么意思呢?辞去所长,回到公安局做个普通民警不是很好吗?我不要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求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此时的郝慈梅几乎失去了理智,收拾起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就要离开,与她一起值班的袁荣玉连忙握住郝慈梅的手臂劝慰:“梅姐,请你冷静一点,不要马上就走人,冲动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是错误的。不想在监狱工作,可以调到公安或者交警或其他单位,我看赵县长对你的印象不错,没有必要辞职啊。”
郝慈梅放下手中的东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估计将陈丽关禁闭的事,赵县长已经知道了,否则焦兴福怎么会特意打电话过问这么小的事情呢?”
袁荣玉紧锁着眉头,思忖片刻后说:“梅姐,不对啊,你没说,我没说,赵县长怎么会知道?犯人不守监规被关禁闭是很正常的事,即便赵县长知道也不会计较啊,我曾听你说过,陈丽伤害过赵倩。”
郝慈梅被袁荣玉怎么一说,情绪得到了释放,心情平静了很多。她点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那焦兴福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呢?”
袁荣玉笑了笑,沉声道:“咱们的所长……”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焦兴福想得到赵县长的提携,小题大做。焦兴福是最怕担责的一个领导,过去的所长不会像他这样。前不久陈丽装死,后又逃跑,焦兴福把所有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企图让我背黑锅。在这样领导的手下,谁想干工作啊?”
郝慈梅说完,凝视着袁荣玉,仿佛在希望对方给她提出科学的应对决策。
与此同时,焦兴福气呼呼地说:“如果有这个权力,我立马开除郝慈梅!前次赵县长的婆婆陈丽事件,我就想狠狠地处理郝慈梅,可是,赵县长竟然说不要处理这个姓郝的。主要责任在陈丽,连陈丽的住院费都让她公公送到看守所交还。”
吕淑珍哈哈哈地笑出声来:“老焦,你还不如一个女人大度大量。赵县长为什么不让你们处分郝慈梅呢?一方面自己的婆婆确实是个人渣,怪不得别人;另一方面呢,作为领导,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以树敌太多。政界最忌讳什么?”
焦兴福一本正经地反问:“最忌讳什么?”
吕淑珍嘿嘿一笑:“这个,你自然比我当教师的更清楚,最忌讳得罪人,失去人心。在政界,你好我好他好,大家都好。我虽然没有和赵倩同在一所学校共事过,但她是从教育系统出去的,我们认识比较早。你知道吗?她为什么能如此之快当上县长,这与她的为人是分不开的。无论在哪里,口碑都是最好的!现在明白了吧?”
焦兴福平复了一下情绪,笑着点点头:“吕老师所言极是啊,当官最重要的,就是情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更重要,那就是赵倩才高八斗、思维敏捷、魄力非凡!”
吕淑珍嘻嘻笑道:“如果你想把所长当好,从而更上一层楼,那你就得学会能屈能伸,处理问题,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我觉得,你可以打个电话安慰一下郝慈梅,否则,这个人才,你是留不住的。老焦,我虽然没看见过这个女孩子,但我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是有魄力的,要是真的在你的手下辞职走人,领导会怎么看你呢?”
焦兴福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后,笑了笑说:“我放不
吕淑珍摆摆手笑道:“不行,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是不打电话,郝慈梅不辞职,也一定会想办法调走,接下来,陈丽让谁管?别的女人有能力管陈丽吗?顺便让郝慈梅把陈丽放了,关禁闭时间不要太长。”
焦兴福叹着气:“我还是说不出口,还是请老师帮助劝慰郝慈梅吧。”
吕淑珍还是摇头:“我说肯定不行,你实在说不出口,就明早上班时再说吧,陈丽的事情,就让郝慈梅自己处理,你不要干涉太多。”
监狱这边的郝慈梅和袁荣玉还在聊陈丽的问题。
袁荣玉按住郝慈梅的手背,微微一笑说:“梅姐,差不多该去把陈丽放出来,让她回到牢房睡觉。”
郝慈梅叹着气说:“要是放出来,陈丽还继续骂我呢?怎么办?放还是不放?要不,你去放她吧?”
袁荣玉笑着摇摇头:“不行,还是要你自己去,她不归我管,或许她还不肯走出小黑屋呢,要是真赖在禁闭室不出来,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