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皇后粗重的喘息声。

重阳看上去很平静，好像皇上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可是在听到这些话的那一瞬间，我第一反应，却是心疼重阳。

看上去是光芒万丈的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可是他生来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母亲因为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的原因并不待见他，而唯一看上去对他很器重的父亲对皇后对他的憎恶视而不见，甚至助长这样的情绪，只是为了要一个无情无欲的完美的皇位继承人。

我看着皇上，他那张年老而充满算计的脸在晦暗的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皇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厉如同夜枭，在空旷的大殿里听上去分外恐怖。

月见低声抽泣了一下，依偎进了我的怀里。

皇后抬起头看着皇上，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你想要他无欲无求，所以你从来不往他的宫里放女人，而他自己也是个怪胎，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女人有过兴趣，”她说:“可是你没有想到吧？他居然爱上了一个女人，甚至为了这个女人愿意去死——这难道就是你的完美继承人吗？”

皇上的笑容顿了一下，他目光淡漠的扫了一眼重阳。

“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

皇后的手指直接指向我，大笑道:“怎么，看不出来吗？那个女人一脸妖相，可不勾的你儿子神魂颠倒！”

重阳挡住了我，冷笑了一声。

“她勾的我神魂颠倒，但我们好歹是两情相悦，”他对于自己的母亲果真从来没有留过情：“哪里像你，你倒是一腔热血为了那位将军，甚至费尽心思给人下药，可是有什么用？人家宁死都不会看你一眼！”

重阳这句话一说出来，皇后脸上那本来就已经有些扭曲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狰狞。

她的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知道什么！他，他是被外面的妖女迷惑了视线！他……”

重阳却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无论是不是迷惑，但只能说明一点，就是你还不如外面的妖女，”

重阳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让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重阳继续说道：“你嫁给父皇之前人家就没看上你，听说你还拿家世逼迫，谁知道人家宁可得罪你爹也不肯就范——人家避你如蛇蝎，你到底还在这里自我挣扎什么？”

重阳的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皇后的心脏。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和愤怒。

皇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