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她沈碧茹存着怎样的目的,她断然是不会让她得逞的。怜霜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不由握紧。
午后的暖风,似能吹进人的心坎一般,这惬意的时光,偏是凤娄越的一个眼神,就荡然无存。
贴身小厮阿祥看着自己那沉着一张脸的主子,心中是百感交集。
想要上前劝上几句,又怕自己话还没说就先没命了。
可主子已经好些天一句话都没说了,就算平日再怎么冷酷,但至少还能听见只言片语吧,如今,根本就是和哑巴无异了。就算是哑巴,也是一个俊朗非凡、冷酷高傲的哑巴——
阿祥这样想着,心中的两个小人不停的在打架,劝?不劝?
也是这个当儿,他看见远处走来的熟悉倩影。
有了,心中一亮,阿祥看着怜霜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几乎是双眼放光。
“沈小姐?”阿祥笑眯眯的跑到了怜霜的面前。
“你是谁啊?”蓝心问,谨慎大打量着忽然蹦出来的这个人。
“我——”阿祥支支吾吾的,可是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怜霜一眼就看见了凤娄越衣袂飘飘的站在那里。
收回视线,怜霜问,“你是小王爷的手下吧,有什么事吗?”
“我家主子想见您。”阿祥几乎是脱口而出。
怜霜拢起双眉,朝着凤娄越又望了一眼,眼中有疑色。
见怜霜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阿祥慌忙的举起双手作发誓状,“真的。”
怜霜没有再多言,抬着步子便朝着凤娄越走去了。
蓝心总觉得这小随从有些古怪,回头恰看见阿祥暗喜的神色。
发现蓝心在看自己,阿祥匆忙的敛去眼中的光彩,面色有些尴尬。
“有什么事吗?”怜霜走到凤娄越的身侧,低声问道,她的话太官方,没有任何的情愫掺杂其中。是的,对凤娄越,她大都是应付。
她毫无兴趣与这样的人绞在一起。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越是接触,就越是会把自己卷进无谓的麻烦里。
熟悉的声音让凤娄越微微的侧了侧脸,当看到那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脸庞时,他的心头是喜悦的,可是下一秒,他洞察道怜霜神色中的不耐和敷衍,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凤娄越凛声道,别过脸不愿再看怜霜。
听这话,怜霜错愕,她瞧了眼一旁埋着头站着的阿祥,随即明白了。
“那这样我便告辞了。”怜霜礼貌而疏离的说道,然后不等凤娄越说话就领着蓝心走了。
随着怜霜一走,四周的空气愈发的压抑起来。阿祥觉得自己的呼吸就快停止了,他几乎不敢抬头看自己主子的脸色。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阿祥。”这一声阿祥让阿祥的心中说不出的感受,主子许久都不讲话了,可这一出口可是要让自己脱一层皮了。
“主子,我?????”阿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好,只知道自己的末日要到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凤娄越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度,于是阿祥就后悔了。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干自己什么事了,如今可不是自找苦吃嘛。
“是。”阿祥的声音无比的哀怨。
“小姐回来了。”桂嬷嬷见了怜霜,热情的迎了上去,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是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
“嗯,嬷嬷,您别太操劳了。”看见桂嬷嬷额角的汗珠,怜霜忍不住劝道。
桂嬷嬷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拭额际的汗水,含笑道,“人老了就越是闲不住。”
如此这般,怜霜也不好再说什么,且让桂嬷嬷随着心情去了。
这段时间里,多了桂嬷嬷、良辰、美景,南湘显然比过去热闹了许多。记得往日,偌大的院子里,只住着自己和蓝心,总有那么些空荡荡的。
倒不是说怜霜过去是寂寞,只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接纳了现在的生活。
一切习惯使然,习惯,会不知不觉的改变一个人。蓝心甚至也发现,怜霜比以往话多了,也爱笑了。
良辰美景两个丫鬟都比蓝心年长,蓝心唤她们姐姐。良辰美景做事是极其细心的,如今有了她们二人,蓝心觉得自己都快闲出病来了。
“小姐,两位姐姐如此能干,日后你不会不要蓝心了吧。”蓝心故意调笑着说道。
蓝心腼腆的笑笑,并不接话。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不会太轻松的,因为有沈碧茹兴风作浪。
第二日
怜霜还在梦里就被叫醒了,刚清醒就听见蓝心愤愤不平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叨叨不停。
“怎么了?”怜霜困倦的揉了揉双眼,半眯着眼问道。
“小姐记得秋兰吗?”蓝心问,神色焦急。
“嗯。”怜霜坐直了身子,整个人已经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听说她背地里用巫蛊之术诅咒夫人。”蓝心道,眼中的神采讳深莫测。怜霜自然是明白蓝心话中的含义的。
不用深想也明白是谁在背后捣鬼了。
“她现在怎么样?”怜霜下了床,蓝心为她穿戴整齐后,两人便要往外走。
“被关起来了,丫鬟们里面传的是,前些日子夫人逮到秋兰偷拿自己的首饰便训斥了几句,秋兰就是这样起了歹心的。”蓝心亦步亦趋的跟在怜霜的身后解释着。
听着这样的理由,怜霜忍不住笑了。呵,她沈碧茹果真是不能小觑的,才几日就要把紫竹殿搞得天翻地覆。
怜霜前脚刚踏进紫竹殿的门,就听见沈碧茹的声音。
“夫人,就饶了秋兰吧,她肯定只是一时冲动才——”碧儿两眼含泪,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善良姿态。
她这是在求情吗?分明就是火上浇油,恨不得秋兰立马被处决,自己取而代之。
“这是怎么了?”怜霜迈着步子进来,似笑非笑的把目光落在地上跪着的碧儿身上。见了怜霜,碧儿哭的越发伤心,没有发出声响,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霜儿?”美娘诧异怜霜这么早便跑过来了,随即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秋兰她——”
美娘说着,从她的眼神中怜霜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秋兰多少还是念及旧情于心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