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霜去牢里见过秋兰一次，或许是严刑逼供，秋兰竟然承认了布偶就是自己的，并非旁人陷害。

秋兰的供认不讳无疑让碧儿得利。

“小姐，她们一定是严刑逼供的。”蓝心也向来清楚秋兰的性子，她断然是不敢那样做的。

“那你看见她哪里受伤了吗？”蓝心向来和秋兰要好，怜霜明白此时蓝心的不甘和愤怒，只是目前的证据，无一是对秋兰有利的。

一句话，蓝心哑口无言，心中却始终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望着蓝心闷闷的表情，怜霜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当日之下，是先找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秋兰对莫须有的罪行供认不讳。

怜霜向来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更何况整件事情牵扯到了沈碧茹，她是万不会坐视不理的。

沈碧茹的最终目的还有待揣摩，但是怜霜明白沈碧茹的野心不单单的为了取得美娘的信任那样简单。每一次见到沈碧茹，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瞳中怜霜总能看到一种**、贪婪。

夜阑人静之时，皎洁的月色纯洁的令人遐想着无限的浪漫。花田月下，无意识的让暧昧升温。

碧儿娇羞的容颜在月光下越发的婉约动人。一个羞涩的眼神，一语娇嗔，足以让一个男人心动。

月色如洗，男子的衣袍融入月色中越发显得雍容华贵。

凤卿承笑容邪魅，玩世不恭的姿态只是让碧儿越发的神魂颠倒。

“沈府真是个好地方。”凤卿承伸出手指轻轻的勾起碧儿的下巴，眼神迷离而又清澈，看得碧儿一阵悸动。

“只是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忽的，凤娄越冷笑一声，毫不温柔的甩开手，那力道险些将碧儿甩倒。

碧儿错愕于凤娄越脸色的突变，一双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似有无尽的委屈。

凤卿承最不喜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陡然间，嘴角最后的一缕微笑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和厌恶。

“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凤卿承眯了眼，眼中的光亮透着危险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碧儿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紧绷着。她第一次被男人这般羞辱。

临走的时候，凤卿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嘲弄讥讽刺痛了碧儿的眼。

碧儿从未想过有男人会拒绝自己，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想着接下来还要应对怜霜，她的精力暂时从凤卿承的身上转移开。

趁着夜色，碧儿出了沈府，朝着衙门的方向去了。

塞给狱卒一些银子后，她顺利的进去了。

转角处的第一间就是关的秋兰。

听见脚步声，秋兰轻轻的抬起了头。

看见碧儿，秋兰的神色异常的激动，却又极力的压抑着。

“你来干什么？”秋兰的声音在发抖，以往清澈的眼神中满是血丝，浑浊的眼眸中埋藏着一种不知名的恨。显然是对碧儿的。

“秋兰姐，毕竟我们都是服侍夫人的，你现在落魄成这样，我理应来看看是不是。”碧儿笑着道，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秋兰咬着牙，将心中的怨恨统统咽下。

“好了，这个给你，你自己看着办。”碧儿冷笑着扔进去一个瓷瓶，瓷瓶不偏不倚的滚在秋兰的面前。

随后，她没有再看秋兰一眼，昂首挺胸，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牢房。

凝视着那一道身影，秋兰的双目似乎要瞪出血来。

捡起地上碧儿给的瓶子，秋兰的手不停的在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咸而苦涩。口齿间，她似乎能尝到血的腥甜。

牢牢的将瓶子握在手里，打开瓶子，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生死的距离，只有一线间，她却无从选择。她恨自己的无能。

含着泪，她绝然的闭眼，干裂的嘴唇贴近瓶口，只要微微的仰头，那刺鼻的液体就会流入她的口中，然后渗入她的血液——

“秋兰。”一声轻唤，惊得秋兰打翻了手中的瓶子。

她诧异的朝着门口看去，眼泪扑簌而下，再也停不下来。

第二日

便是衙门提审秋兰的日子了。

美娘来了，跟着她来的还有碧儿。今日，碧儿是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好戏的。

“带犯人上来。”当县太爷一声令下的时候，碧儿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怜霜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她很期待一会儿沈碧茹会是何种反应。

“犯人秋兰带到。”一个衙役洪亮的声音让碧儿的脸色一僵。放眼看去，确实是秋兰。

秋兰被带上来后，不经意的看了碧儿一眼，那一眼中的惊恐和担忧怜霜敏锐的捕捉到。

“犯人秋兰，你可认罪。”响板一敲，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公堂下跪着的瘦弱女子身上。

秋兰几次的欲言又止，看看怜霜，看看碧儿，踟蹰不决。

秋兰的犹豫让碧儿的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她一瞬不瞬的瞪着碧儿，向碧儿传递着威胁和警告。

“秋兰，别怕，如实交代便可。”怜霜安抚道，唇角轻轻的笑，让秋兰忽然感受到那么一点的安全感。

可是当她再看向碧儿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碧儿，秋兰为何频频看你的脸色呢？难道这其中和你有什么关系？”碧儿全身心都在秋兰身上，怜霜忽然出声将矛头指向自己，这让她有一瞬的错愕。

但碧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戳穿的人。

“霜儿小姐什么意思？”一瞬间，她表现出一副惊恐而又无措的神情，一双大眼睛透着无辜的光芒。

美娘见状维护道，“霜儿，别捣乱了。”美娘轻声道，眼神中有责备之意。

怜霜微微错愕，但还是按照美娘的意思退了下来没有再讲话。

觉察到碧儿嘴角得意之色，怜霜不以为意的笑笑。

“姐姐——”门口，一个小男孩哭着跑了进来，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冲到了秋兰的怀中。

秋兰用力的抱着男孩，绝望的眼瞳中有了求生的**。

怜霜抿起了嘴角，眼底有淡淡的笑不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