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香那么爱他,到底都还盼着他去找她,而他呢,取了美娇妻,忘了苦苦为他守着的袭香。”沉浸在过去的一段记忆中,林醉一脸痛不欲生。
凶手是林醉,而岳宏明明是知道林醉来到自己的身边的目的,是为了替袭香报仇。他满怀自责,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所以选择用死亡来偿还所有的罪孽。
当岳宏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当袭香对爱情懵懵懂懂之时,他们相遇,便是两个人的劫数。
那个时候,再美的承诺敌不过父母之命。岳宏终究负了袭香,而袭香含恨而终。
苦恋袭香的林醉,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受尽折磨,最后香消玉殒,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不是她苦苦思念,深深埋怨的那个男子。
袭香死后,林醉发誓要为她报仇,他要替袭香讨回一个公道——
她一个人走了,那么孤单,他想下去陪她,可是她需要至始至终只有岳宏一人。
所以林醉费劲心思潜入丞相府。
深知岳宏心性多疑的林醉蛰伏已久,费尽心力的要赢得岳宏的信任,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如果不是他,袭香不会死,如果不是她,你的娘亲不会沦落风尘,这一切的一切,从始至终都是因他而起,他是造成你们所有人的痛苦的根源。”林醉眼睛赤红着,一句比一句激动。
“你说,他该不该死!”林醉咬牙切齿着,眼睛用力的瞪大,黝黑的眼瞳藏除了恨还有无止境的伤。
对林醉,怜霜怜悯,却无法纵容。
“可最后,是你杀了人,你也要为你的过错付出代价。”怜霜皱着眉头道。
林醉一步一步紧逼,怜霜退无可退。
良辰美景护在怜霜的身前,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林醉不答,他痴痴的笑着,眼中有浑浊的眼泪。
“啊——”良辰美景终敌不过林醉的大力,轻而易举的就被挥至一旁。
等她们重新站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林醉。
林醉强有力的大手握着怜霜的脖子,良辰美景惊魂未定中,甚至忘了做出反应。
怜霜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根本不能动林醉分毫。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家小姐。”美景吓呆了,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林醉。
良辰情急之下,扑上前去一口咬在了林醉的手上。
用力之猛,林醉终于是松了手,良辰却被一耳光打晕在地。
逃离魔爪,忽然的一口气吸进体内,怜霜呛得脸色通红咳嗽不止。
“来人啊!”怜霜躲闪不及,眼看着林醉就要再次的袭击上来,怜霜唯有呼救。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看到林醉笑得癫狂,“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的。”
这一刻的林醉,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你逃出去搬救兵,快!”怜霜在美景的耳畔私语。
“小姐——”美景犹豫着迟迟不肯离开。
“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怜霜厉声呵斥道。
无奈之下,美景咬咬牙,含泪飞奔着离开。
林醉阻拦不及,邪恶的笑道,“等救兵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林醉的眼神,含着嗜血的残忍。
“袭香是无辜的,娘亲是无辜的,那么我呢,我何尝不无辜。”怜霜只能尽力的拖延着时间。
“你?你无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前朝公主。”林醉像是听见了前所未有的大笑话一般。
前朝公主,这个身份怜霜一心想要摆脱却又一次次的被拉入漩涡,不能自己。
“我现在便要为民除害。”林醉两眼猩红,疾步朝着怜霜奔来。
避无可避了,怜霜紧闭上双眼,她是害怕的,经历过死亡,她才愈发的畏惧死亡——
生命的脆弱,不是不能永生,而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不慎,便是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听见搏斗的声音,怜霜猛地睁开眼,熟悉的背影,莫名的让她舒了口气。
她的手心满是汗滞,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的身影现在就鲜活生动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凤娄越身姿灵活,林醉除了一身的蛮力并不会武功,制服他,凤娄越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林醉被押走,凤娄越上前,看到怜霜脖子上的血印满是关切与心疼。
“答应我,以后再不能冒险了。”凤娄越握着怜霜的肩膀,明亮的眼瞳满满的放心不下。
那认真的眼神,怜霜躲避不及,就这样撞了进去,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再一次涟漪滚滚。
“嗯。”怜霜含糊着答应之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恐自己隔他太近会不能呼吸。
“走吧,去涂点药膏。”凤娄越上前拉了怜霜的手,这个动作,像是重复了千百遍的自然。
怜霜的手心冰凉,凤娄越的手很大很厚实,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的从他的掌心流淌进她的心坎,一股暖流涌入心扉的安全感,前所未有。
望着那张俊美的侧脸,怜霜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就在那一刻被填满。
她有一瞬间似乎能体会到林醉的那种心情,为了一个人,终其一生,念念不忘。
当执念战胜了理智,他支撑自己存活的理由便只剩仇恨。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没有骨气的为了凤娄越而赴汤蹈火——
察觉到怜霜的目光,凤娄越微微的侧过脸凝视她。
眼神交汇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永恒,原来也可以平淡如水。
“娘亲,外公临终前有一句话。”林醉被关押候审之后,怜霜找到美娘。
美娘的情绪虽已经平复,但仍是终日伤心落泪,怜霜劝过她,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一定要坚强,然而说出口的话简单,对于美娘,要做到很困难。
更何况,得知自己母亲与父亲以及林醉的恩怨情仇之后,美娘的心情很是矛盾。
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林醉,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已故的父亲。
母亲为爱伤痛了一辈子,她颠沛流离了近半生,这一切该由谁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