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段家出来的时候,沈若兰身上多了一张房契、一张地契,外加一份合同书。
段夫人派了一个管家媳妇带着她去了那座宅子。
宅子就座落在泗水街,不过不是街道中心,而是稍微有点儿偏的街北头,前后两进的宅子,前面一排四间门面,可能是由于位置偏僻,并没有租赁出去,还空着,里面脏兮兮的,窗户也钉着,好像很久没人使用的样子。
后面的四间正房,里面家具物事等一应俱全,虽然都是旧的,但是比起靠山屯儿家里的那几件破烂儿不知强几千倍呢!
看完后,沈若兰把宅子锁好了,往出租屋去了。
至于宅子的事儿,她暂时先不打算告诉她爹,反正他现在已经有房子住了,就叫他们先住在那儿,等下个月他过生辰的时候再告诉他,给他个惊喜!
这里离出租屋不远,也就两里多的路程,沈若兰一边走着,一边随意的看着街景。
已经是二月份了,天渐渐的暖和了,走在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再行色匆匆、拱肩缩背了,他们大大方方的挺直了腰杆儿,不紧不慢的走在街上,看起来格外惬意。
沈若兰也走得很慢,闲庭信步,边走边逛。
泗水街倒是很热闹,只是来这儿的百姓都是县城中中下等阶级的,穿的都是短打扮,很少有不打补丁的。
反观兴华街就高大上得多了,不光是街道两旁的商铺修建的气派,连行人的穿戴和气质都比泗水街的好的多,其中不少还穿着绫罗绸缎的衣衫,带着家仆小厮呢。
当然,也有衣不蔽体的穷人,都是乞丐和流浪者,一个个面黄肌瘦,精神萎靡的。
对于乞丐,沈若兰一直抱有两个极端的看法。
对于那些好吃懒做,宁愿乞讨也不愿意干活儿的,她认为就活该他们挨饿,反正她看到那些膀大腰圆的大小伙子要饭,就是给她磕头管她叫奶奶她也一个大子儿都不舍,还有那些靠乞讨圈钱,甚至残害儿童,利用儿童去乞讨的,她认为是该死,上辈子她就没少收拾那些该死的乞丐头子!
不过,对于那些真正没有劳动能力,只能乞讨来维持生命的,她还是很同情很关爱的,每次看到残疾人或者年纪大的乞丐,她都会慷慨解囊,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们,有时候,即便知道他们可能是被人利用,被人操控,她也忍不住要施舍。
相比于现代,古代的乞丐就多得多的,几乎每条街上都有那么十个八个的,沈若兰一边走一边施舍,她也是看人下菜碟,遇到身强力壮的,朝她伸手时她就狠狠的瞪一眼,一毛不拔的走开,要是遇到孩子、老人、残疾人,她就舍出几文,虽不多,但至少够他们买两个馍馍吃了。
“小姐姐,行行好吧!”
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儿哆哆嗦嗦的走到她跟前儿,伸出了脏兮兮的小爪子,孩子衣衫单薄,一张小脸儿被冻成了青紫色,沈若兰看着很心疼。
在现代,一家都一个孩子,像这样的小孩儿,可定都是家里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可是在这个生产力低下,有没有避孕措施的古代,弃婴和被抛弃的孩子随处可见,像这样小小年纪就得靠自己讨生活的也不在少数。
沈若兰看了看那张青紫色的小脸儿,心中一软,从怀里(空间)里掏出一个包子递了过去,“吃吧,姐姐自己蒸的,猪肉白菜馅儿,可好吃了。”
“谢谢姐姐!”
小男孩接过包子,扯着干巴巴的小嘴儿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儿,随即转过身,举着包子边跑边喊:“奶奶,奶奶,有包子吃了,漂亮姐姐给的。”
不远处,一个点心铺子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佝偻这身子坐在地上,一副疲累不堪,愁苦交加的模样。
听到孙子的叫声,老太太抬起头,看着孩子跑近,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东儿,谢过人家了没有。”
“谢过了,奶奶你吃,姐姐说这是个肉包子,猪肉白菜馅儿的,可好吃了。”
孩子懂事的把包子送到了老太太的嘴边,老太太干巴巴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转过头:“奶奶不饿,东儿吃吧,东儿吃饱了,好快点儿长大,好能出去找活儿干啊......”
“不行,奶奶吃,奶奶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就饿坏了。”东儿举着包子,执意往老太太嘴里送。
“奶奶不饿,真不饿,还是东儿吃吧......”
祖孙俩正僵持着,点心铺子的掌柜气势汹汹的走出来了。
“滚开滚开,两个晦气的东西,我说今天的买卖怎么这么不好呢,和着都是让你俩倒霉的死花子给方的!”
老太太忙说:“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嘴里说着,赶紧从地上往起站,可是不知是年纪大腿脚不灵活,还是把腿坐麻了,起了好几下也没起来,东儿一手拿着包子,一手卖力的扶着老太太,眼里充满了担忧。
点心铺子的掌柜看老太太起了几下都没起来,不耐烦了,抬腿一脚就踹过去:“滚你的老东西,这么多地方你不坐,非跑老子门口坐来,把老子的地儿都给坐晦气了。”
老太太正弯着腰往起起身呢,冷不丁被踹了一脚,不觉“哎吆’一声,身体失控的往前扑去。
东儿正扶着奶奶呢,被这外来的力量一带,也跟着扑倒在地,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上。
‘咕咚’一声,祖孙俩齐齐的摔倒了,小东儿小小的身子被奶奶笨拙的身子压在了身下,压得他‘哎呀’一声。
老太太听到孙子的惨叫声,慌忙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去扶孙子,“东儿,东儿,你咋样啊!”
点心铺掌柜嗤笑一声:“瞧瞧,这会子咋起这么快了?老不死的还真能装呢!呸!”
东儿被老太太扶起来了,那张本来就青紫的小脸多了一抹红色,是鼻子被撞出血了,鲜红的血迹顺着鼻孔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把嘴唇和下巴都染红了。
“奶奶,我疼——”
东儿毕竟是个孩子,受了委屈又出了血,害怕了,憋了半天没憋住,扑倒奶奶的怀里哭起来了。
老太太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孙子止血,一边哽咽着哄他:“别哭别哭,等会儿奶奶去给你买块糖吃......”
可是,东儿还是哭:“奶奶,包子压碎了,不能吃了。”
沈若兰走过去,扶起老太太和东儿,从怀里(空间)拿出一点儿干净的药棉花,帮东儿止血。
“东儿乖,包子碎了没事儿,一会儿姐姐带你们去酒楼吃肉去。”
正哭得伤心的东儿听到‘吃肉’俩字儿,哭声戛然而止,他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抽抽搭搭的说:“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吃肉?”
沈若兰笑笑,点头说:“不光带你们吃肉,姐姐一会儿还要给你买身儿棉衣裳,不然把东儿冻坏了,就没人照顾奶奶了。”
说完,她摸了摸东儿的脸蛋儿,指着远处的一棵柳树,“东儿先跟奶奶上那边儿等着姐姐去,姐姐马上就来。”
东儿听话的点点头,“嗯,那东儿跟奶奶先去了。”
一老一小两道身影蹒跚着走了。
沈若兰回过头,冷冷的对点心铺的掌柜说:“赔钱!”
掌柜的一愣:“你说啥?”
沈若兰指着地上的包子,“那个包子是我给他们的,现在被你给弄碎了,你得赔钱给我。”
掌柜的不可思议的笑起来:“你脑袋让门夹了吧?想出这么下作的讹钱法子?你当老子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沈若兰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赔喽?”
“我赔你爹个卵子!”掌柜的看沈若兰只是个小姑娘,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嚣张叫道。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掌柜的脸上,动静大的整条街都能听到。
掌柜的捂住脸,不可思议道:“小婊子,你特娘的敢打我?”
沈若兰轻哂一声,像看一只苍蝇似的,“打你又怎样?今儿个你要是不赔老娘的包子,老娘就把你也打冒馅儿了!”
说完,凌厉的出脚,一脚踹中了掌柜的要害,掌柜的猝不及防挨了一脚,疼得他“嗷”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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