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娘子还真是人间尤物呀!他在心里暗暗感叹道,一种下流的想法萦绕在脑海里。
卢定博挺起胸膛,让自己显得英明神武了一些,然后说道:“敢问秦老相公,这位想必应该是令媛了?”
秦朗知道这小子想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只可惜这姓卢的家境虽然不错,算得上门当户对,但是今天第一面却没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好印象。他假装没有听到,直接就钻进了马车里面去了。
“韩元清,你……是你做的吗?”忽然,沉默许久的秦芷薇勃然大怒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一旁的韩元清,几乎是用训斥的口吻说道。
韩元清暗骂道:你这小娘皮,怎么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他没有开口辩解,然而在马车另外一边的杨文兴却叫嚷了起来:“娘子,你可别冤枉俺营帅,营帅一直都待在马车旁边的,娘子你也应该看了呀!是他,是他带着那些骑兵干的!”
杨文兴伸手指了指卢定博。
秦芷薇小脸涨红了一下,接着看向卢定博,尖叫的骂道:“你,你这杀人狂,为何要杀这些人?难道他们就不是大宋子民了吗?他们之所以沦为难民,还不是因为不想屈辱的活在齐狗和金人的统治下,你……你竟然……杀了他们!奴家跟你拼了……”
秦芷薇怒火冲心,一下子竟然失去了理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气呼呼的向卢定博冲了过去。
韩元清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一把将秦芷薇拽了回来。如果换作其他准备将,只怕绝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冒犯节度使的千金。可是韩元清这两天与秦芷薇也算是很熟的关系了,再加上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没顾虑到那么多,所以这种越轨的动作还是做了出来。
“秦衙……娘子,你大家闺秀岂能这般失了身份?”他压低声音提醒的说道。
秦芷薇的袖子被拽着,挣扎了半天没反应,不过在听了韩元清的话之后,也觉得自己亲自出手有点不好,于是立刻说道:“韩元清,你说的对,那么你上去替奴家好好教训这厮。”
韩元清汗颜不已,接着说道:“娘子,这事等回到鄂州再另寻机会,好吗?娘子你看看这姓卢的身后有一百多号人,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不是吗?”
“切,你杀齐狗的时候,还不是只带着一百多人就冲进了齐狗主帅的大营吗?那时候你怎么不怕,偏偏这个时候贪生怕死?”秦芷薇不依不饶的说道。
韩元清一脸无辜,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多与秦芷薇争辩什么,以免又让这小娘子记恨在心。不过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冤枉,为什么每次秦芷薇惹出来的事,最后都怪在自己头上呢?如果一开始不是小娘子下达了一个脑子进水的命令,要搭救所有难民,会发生难民围堵的情况吗?
这时,卢定博看到韩元清竟然公然拉住秦芷薇的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妄为?他虽然心中满是嫉妒和愤慨,可是在没有确定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之前,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而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秦朗在进了马车之后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外面吵闹,忍不住又探出头来看了看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看就看到了韩元清正与秦芷薇发生对手戏,当即就愕然不已。他对韩元清确实满怀感激之情,一路上不计生死的照顾自己妇女两人,并且多次出手挽救自己一行人于危机之中,如果韩元清有卢定博这样的家庭背景,或许还真得可以考虑把秦芷薇许配给他。
可问题是,韩元清不过是一个九品承节郎,而且还是一个襄阳府的败军之将,别说没有任何显赫的背景和门户,就连一丝一毫的家底子都沦丧在襄阳府去了。换作是寻常老百姓人家的女儿要选女婿,对这样一个一清二白的人物都会犹豫不已,更何况还是堂堂节度使唯一的千金明珠呢?
“韩……韩将军,你……你,你这是……?”他立刻惊呼了起来,虽然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一点都不完整,但是自己的本意原本就没有责怪韩元清的意思,仅仅是出言提醒而已。
韩元清回头看到秦朗,赶紧松开了拽住秦芷薇的手,同时还压低声音向秦芷薇道歉的说道:“娘子,冒犯了。”
“哼,你冒犯奴家还少了吗?”秦芷薇倒是一点都没有在意。
“芷薇,上来,我们赶紧去鄂州,这些事等到了鄂州再处理吧。”秦朗实在不想再耽搁下去了,连忙严肃的催促了道。
秦芷薇狠狠的瞪了卢定博一眼,然后一甩袖子,带着伤心和愤怒走上了马车。
卢定博脸色阴晴不定,这下可好了,第一次见面就开罪了这小美人,日后还怎么去套近乎呀!他心中窝着火,想找个人推卸责任,可是想来想去只能怪责到那些可恶的难民身上,不过难民死的死、逃的逃,还能怎么办?
在启程之前,卢定博还下意识的看了那韩元清一眼,牢牢记住这个人,他很嫉妒韩元清竟然能与秦芷薇有那么亲近的关系,而且连秦节度使相公都没有责怪的意思,真是羡煞旁人了!他同时在脑海里盘算着,等到了鄂州,干脆让自己的爹爹向秦老相公提亲好了,反正秦老相公现在一无所有了,总是需要一些资助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在接下来的路上总是在秦郎和秦芷薇的马车附近转悠,想找个机会与这位秀色可餐的小美女聊上两句。
可是自从刚才的屠杀发生之后,不单单秦朗和秦芷薇情绪发生了变化,就连整个护送队伍也都愤慨无比。尤其是在看到卢定博在杀完人之后,还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带着下流的眼神不断的向马车瞟去,所有士兵更是有一种想要爆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