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郢州的西面则是随州,随州辖下六个县城,地域面积比较广阔,而且还是衔接郢州到襄阳城的重要交通要道。襄阳城发到郢州、谷州两地的援兵、物资等等,都必须经过随州才能抵达。
因此,目前在随州驻扎了齐军有10000部。
并且随州距离襄阳城只有一百八十多里的路途,急行军一天一夜便到达;距离郢州则只有九十五里的路途,行军一天便能到达。襄阳城是齐军控制襄阳府的中心城池,兵力足有六万之多。也就是说,岳家军如果要贸然进攻随州,很有可能会遭到襄阳城、郢州两处的夹击。
听完罗延庆念完了这份情报之后,大部分的将领渐渐都认为,应该集合岳家军的总兵力,逐一击破城池才是上策。岳家军原本的兵力只有40000余,再加上从李横那里接收的几支义军部队,包括牛皋部在内,则是25000余,一共也就60000多的兵力。
如果分兵去进攻三处地方,不单单有可能遭到夹击,而且兵力分散了之后攻击力也会下降。虽然说齐军素质很烂,但是毕竟这次不是遭遇战而是攻坚战,对方有城墙可以依赖,又有充足的粮草保障,这一仗相对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岳飞听得了众人的意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在他心中正是因为知道岳家军粮草不够,所以才要速战速决才是。他不可能保证一举攻克了郢州便能获得粮草,万一齐军败退的时候烧毁了粮草,又或者进城之后有难民需要赈济,这些粮草都是不够用的。
而如果分兵同时进攻,一切顺利的话,不单单能减轻不少时间,同时也有更多的几率获得敌军的粮草补给。
当然谁都看得出来,任何事情都是伴随着风险,成果越好风险就越大。
这时,罗延庆倒是与众将领唱出了反调,说道:“末将以为,若不能同时进攻多处城池,那我们唯一能进攻的便只能是郢州,可是一旦郢州受到我们全军进攻,襄阳、随州等地的齐军难道不会驰援吗?郢州有五万齐军,我们绝不可能在两天之内拿下来,倒时候一旦援军赶到,便只能陷入持久战。这个时候,粮草问题便是我军的累赘了。”
听了罗延庆这番话,所有将领都为难了起来。
不过依然有不少人认为,以岳家军的战斗力,再加上韩元清的攻城武器,完全能在数日之内攻克郢州,在齐军援军到来之前便已经进入了反击阶段了。
岳飞沉吟了一阵,脸色是一种深思状态。
这个时候韩元清倒是比较清闲了,因为他不是岳家军的一员,而且也知道历史上岳家军确实成功收复了襄阳府,所以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现在如果乱发表什么意见,反倒会让岳家军觉得自己不诚恳了。因此,他一直在那里发呆。
忽然,岳飞说话了道:“韩使君,你可有什么高见?”
韩元清怔了怔,一下子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来,心中却暗叫不妙。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而且论资排辈也是最浅显的一个,岳飞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来向自己询问意见的。
可是偏偏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反倒最终是发生了。
他迟疑了一阵,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道:“其实,在下并没有什么高见。”
罗延庆哈哈笑了笑,回过身来看了韩元清一眼,说道:“韩兄弟,怎么,还真是见外了吧?当初你能以1000兵力坚守泗州城,如何今日你我同心协力了,还要刻意的有所保留呢?”
韩元清微微有一些尴尬,这罗延庆也太高估自己了。不过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而且自己第一次参与岳家军的军事会议,大家都不见外,如果不说点什么,只怕真会造成误会。
他叹了一口气,快速的思考了一阵,勉强的说了道:“在下倒是有一些拙见,纯粹是一己之见,有什么见笑的地方还望海涵。罗太尉刚才的话说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因为粮草的问题,我们必须速战速决。眼下诸位将军都认为郢州有五万齐军,若要一举攻下此处,就必须聚集全部兵力才可以。”
所有将领都各自点了点头,依然是认真的看着韩元清。
韩元清接着说道:“五万齐军有多么厉害,其实大家都比在下更清楚,在下当年坚守泗州抵御10000的齐军,并不是因为在下有多勇猛,恰好是齐军太过酒囊饭袋。因此,齐军只不过是乌合之众,纵然仗着有城池的坚守,只要利用在下的攻城器械,依然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大部分将领见韩元清支持他们的观点,于是纷纷点头称是。
罗延庆的脸色倒是微微变了变,显然韩元清的意思是与自己相悖了。
不过这个时候,韩元清又说道:“在下把话说到这里,其实事情已经很清楚明了了。既然五万齐军不足畏惧,岳家军只需要派出同等数量的五万兵力进攻郢州,料定不需多少时日便能拿下,而剩余的一万部,则可以分兵去进攻其他地方。”
罗延庆听到这里,脸色反而更加不好了。虽然现在韩元清的话正是支持他的观点,但是用五万大军进攻郢州,剩余的一万军能有什么用呢?若是拿这一万岳家军去进攻随州,襄阳府的齐军援军一到,那这一万岳家军岂不是要饱受压力?
他现在倒觉得韩元清是故意讨好自己,所以才说出这样没水准的话,因此心情不是很高兴了。
帅案后面的岳飞脸色也没有任何动容,依然是一副沉思。
韩元清不等有人开口说话,再次开口说了道:“诸位可能会认为在下言过其实了。这剩下一万的部队能打什么地方?这么点的兵力,一个随州就有齐军一万的驻军,再加上襄阳府的援军,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