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你去打什么了?”
柳青城听了,就道:“我去打了几只野兔,因此不小心受了伤。”
藤儿听了,就笑:“这个时候,这京城里哪里有什么野兔呢?柳公子,你莫非在与我玩笑么?”柳青城听了,就对着藤儿说道:“藤儿,这样的事儿,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这京郊,到底还有几只野兔子的。”藤儿听了,就又告诉柳青城:“可是,柳公子,我到底不能让你进去。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意思,但我们小。姐的意思,我是不能违拗的。”柳青城听了,因想起瑞安的话来,因就对藤儿说道:“藤儿,虽然你们小。姐不让我进去,但到底你可以将我受伤的情况告诉你们小。姐。”其实,藤儿是个聪明的人,听了柳青城的话头,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因就说道:“好,那我就去告诉我们小。姐。不过,我们小。姐到底答应不答应见你,可也是看你的造化了。”柳青城听了,就对着藤儿笑道:“那是自然。”
这藤儿也就对柳青城笑了一笑,方又进了屋子里。还没进去,就听见小。姐和老婆婆在说话。乍一听上去,藤儿只觉得这老婆婆的声音似乎和昨天不一样,声音很粗很低,就像在哪里听见的一般。藤儿皱了皱眉,一时也没有多想,因就进了屋子里,对着小。姐笑道:“小。姐,这柳公子又过来了。”
云萝听了,就对藤儿说道:“藤儿,我不是早对你说过了么?若他来了,你只管说我不见。”
秦国简在旁听了,也就看了看云萝。藤儿就笑:“小。姐,我自然是记得你的话的。只是,这一日却是不同,这柳公子的胳膊上受了伤了。那胳膊肘上,只是渗着血呢。”
云萝听了,心里也就一动,但还是淡淡说道:“是吗?他竟然受伤了?”
藤儿就道:“不错。他的确受伤了。这会子站在门外,瞧着也的确是可怜呢。”藤儿对着云萝,只得添油加醋地说这柳青城是如何如何地可怜。云萝听了,想了一想,还是对着藤儿说道:“藤儿呀,这个当口,纵然他有多可怜,与我也没有丝毫地干系呀!也罢,你且还是叫他走了吧。”
藤儿听了,也就说道:“好。那我就去了,只是那柳公子瞧着面色,的确很虚弱呢!我真担心,一时他体力不支,会昏厥过去的——”藤儿故意说得可怜兮兮的。
云萝听了,还是说道:“行了,你不要和我说这许多,你说多了,我也是不爱听的。”想了一想,云萝到底又从抽屉里取出一点金疮药,递给藤儿说道:“藤儿,这点药你还是给他送过去吧。这药对外伤很有效的。”藤儿本是欲出去的了,但回了头,听见小。姐又这样说,心里不禁想笑,不过藤儿还是忍住了。她接过小。姐手中的药,笑道:“小。姐,我就知道你不忍心。如此,我也就出去了。”这边厢藤儿刚走,这秦国简就问云萝:“云萝,这个柳公子是个什么人?”
云萝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对着伯父隐瞒道:“伯父,这位柳公子与我其实是萍水相逢,算不得有什么交情。他似乎对我有好感,但这个当口,我已然自顾不暇。所以,纵然这位柳公子对我有情,我也只能辜负他了。”云萝说着,却又深深一叹。秦国简听了,就沉吟了一下,想了一想,点头说道:“哦。”秦国简是个老奸巨猾之人,云萝的话,简单敷衍的,他心里自然是不信的。他想:这个叫作柳青城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云萝之前一直住在府里,深居浅出的,这哪里会认识什么男人?莫非,当真是在府里认识的?一时之间,秦国简只想弄个究竟。“云萝,可你素来无认识男人的机会,这位柳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秦国简追问。
云萝不想让伯父操心,听了就淡淡说道:“伯父,是我外出烧香时认识的。”秦国简听了,便又点了点头。看着云萝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便知道云萝有事瞒了她。
这藤儿也就拿着金疮药到了屋子外,柳青城望眼欲穿地看着,见这出来的人还是藤儿,柳青城的心里不禁失望之极。看来——这秦云萝当真是对他无意呀!自己这自作多情的,其实也是没什么意思。藤儿见了柳青城,也是充满同情地说道:“柳公子,实在是抱歉,我们小。姐说了,她还是不能见你。”柳青城就道:“藤儿,我懂了,你不要往下说了。”藤儿便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
藤儿就道:“我们小。姐说了,虽然不能出来见你,但到底小。姐也记挂你的伤势。我们小。姐托我带了一瓶金疮药给你,你仔细拿好。”藤儿说着,便将手里的金疮药递给了青城。青城接过,看着这瓶金疮药,口里深深一叹,说道:“哎——这下我更是要费心思量了!到底你们小。姐待我是有意呢,还是无意?”
藤儿就道:“柳公子,你不要多想了。这既然是我们小。姐的好意,那你就接受好了。不过,我觉得吧,我们小。姐虽然待你冷冰冰的,但其实心里头是想着你的呢!”藤儿反而笑嘻嘻地对着青城笑了起来。青城听了,心里又是一阵激荡,因问藤儿:“藤儿,你说的是真的么?真正,我还有希望么?”
藤儿就道:“反正,在我看来,我们小。姐就是关心你的!”藤儿说完了,也就道:“好了,送完了药,我果然也该走了。”柳青城不知道,这个时候,秦国简已经走到廊子里,看着屋子前立着的柳青城,心里就在思怔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秦国简这人记忆极好,虽看了柳青城一眼,但心里已经记住了他的长相。他是前朝状元出身,琴棋书画自然样样精通。到了晚上,回到屋子后,秦国简就拿起桌上的毛笔,将柳青城的相貌都画在了纸上。作好了画后,秦国简就将画像藏在自己的袖中,准备找个时机去找李信,将画像给李信,让他去找找这京城里可有一个叫柳青城的人。话说,这柳青城也就懊恼回了去。到了九王爷的府上,瑞安看着他神情恹恹的,不禁就问:“青城,你怎么了?”柳青城就对瑞安道:“瑞安,你猜错了那秦云萝的心思。她知道我负了伤,但还是不肯见我。不过,虽然如此,好歹送了我一瓶药。”瑞安听了,也就看着青城手里的小药瓶,想了一想,方笑道:“青城呀,其实在我看来,这秦小。姐心里分明是有的。你可知道,这瓶药专治外伤淤青,极是难得的。从前我在金陵买办,像这样的金疮药,也只是买了几小瓶。”青城听了这话,也就问瑞安:“瑞安,只是真的么?”
瑞安听了这话,也就说道:“青城,我是你的兄弟。这药果然就是这样难得,真正我骗你干什么?我看,这秦姑娘果然对你有心。”
青城听了,也想了一想,方叹息道:“但不管怎样说,她到底是退却了。我一想来,心里就是说不出的伤心。”
瑞安听了,也就上前拍了拍青城的肩膀,安慰道:“青城,你别难过。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这秦小。姐有这番犹豫,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若是换做别人,只怕也会有这样的犹豫。我想,若是是你们有缘的话,总是能在一起的。”青城听了,就对瑞安说道:“瑞安,但愿事情也如你所想。”瑞安听了,也就对着青城说道:“青城,我看你到底不能操之过急。”
翌日。秦国简早早就醒了来。云萝也刚起床,见了伯父,就低声问:“伯父,你怎么起得这样早?这是要去哪里?”秦国简就道:“我要出去一趟。”云萝就道:“藤儿这会在厨房。伯父,你纵然要出去,也该吃了早饭再去。”秦国简听了,也就说道:“不用了。我去街上吃一点。”秦国简的身上,其实有好些随身带的银子。这些银子,他一直当防身用,到了关键的时刻,自然会拿出来用。云萝知道伯父出去,必然有事,想了一想,也就对伯父说道:“伯父,到底该吃一点早饭。不然,空着肚子,总是对身体不好。”
秦国简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对着云萝说道:“云萝,我的好侄女,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担心你伯父。但其实并不必,云萝,你相信伯父。伯父总是能东山再起的。”
云萝听伯父这样一说,心里不禁又大为紧张。“伯父,难道你——”云萝欲言又止,她知道伯父懂自己说的话。果然,秦国简听了,就止住云萝的话头,说道:“云萝,伯父这样的人,是不能够失败的。若是败了,伯父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再去其他。所以,云萝,你真的不要劝伯父,你也劝不了伯父。伯父走的这条路,非死即生。”云萝听了,心里更是紧张了。但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劝不动伯父的,怎样都劝不动的。因此,云萝就面带悲戚地说道:“伯父,那好,既然如此,云萝也就不问了。不过,在云萝的心里,总是希望伯父您能顺顺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