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儿听了大少奶奶的话,心里激动,情不自禁地就哽咽了起来。玳儿如往常一样,上前就搀扶住了秋漪,说道:“大少奶奶,我们可是将您给盼回来了!”
墨染见了她们又抹眼泪又哽咽的,也就打趣说道:“好了,大少奶奶终究回来了!天晚了,你们不如早点回房吧。我和你们的大少奶奶真正还有许多的话要说呢!”
玳儿和瑁儿听了大少爷这话,也就相似一笑,说道:“是!”一时,玳儿和瑁儿又双双走了,墨染便对秋漪说道:“秋漪,我就知道你在这府上人气比我高!我想到了明天,你还需去那园子里随便走上一走,想来那园子里的人见了你,各个都不知要怎样激动了!”墨染这样说,原只为了打趣秋漪。秋漪听了,就对墨染笑道:“是么?怎么你这样一说,倒是说的我心里不安了!听了你的话,我好想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神仙了!”墨染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与秋漪正色说道:“是!白秋漪,你不但是我的神仙,也是这园子里的神仙!”
秋漪听了,真的不禁要放声大笑了,但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秋漪就道:“墨染呀,你还是不要这样形容我!那神仙可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我哪里是!真正,与其做神仙,还不如做人呢!”
墨染就道:“好了,我不过这样一说。到底明天纵然你不进园子,只怕园子里的人也要过来膜拜你的!说来,明天有多热闹,我现在也不知道!”墨染说完了,就又携了秋漪的手,两个人偎依在一处,只管慢慢朝台阶上走。二人入了长廊,徐徐进了屋子。秋漪掀了帘子,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墨染就道:“玳儿和瑁儿将一切都布置下了。咱们梳洗完后,就早早地上床歇息了吧!”墨染的话中,其实还含了深意。秋漪自然是听出来了,因就将脸红了一红,方对着墨染说道:“那咱们就进卧房去吧!”秋漪说罢,便又回头看了墨染一眼,眼眸流转之中,自是数不尽的情意。
说来,自己有数个月未和墨染同床共枕了。之前,她离开柳府,住的是庵堂。再后来,又和含珠去了京城。最后,她受了伤,失了孩子,便又在九王爷的府上养了一阵子伤。虽然墨染早晚来看望,但为了方便自己养伤,墨染到了晚上,总是一个人单睡。现在,墨染听了秋漪这样说,心里却是很激动。二人梳洗完了后,墨染再也忍不住,抱着秋漪就上了床。二人虽不算小别胜新婚,但感情却是很深。是夜,二人无尽缱绻,自是不提。
果然到了第二日,当秋漪醒来后,墨染已经穿戴好了,坐在床前的小桌子上,伏安拿着笔,在桌上不知写着什么。自秋漪离开柳府后,墨染心痛之余,就将书房封闭了,将书案只是挪到秋漪的卧房。“墨染,一大清早的,你在写什么?”秋漪下了床,也穿戴好了衣服,笑着问墨染。
墨染听了这话,也就宠溺地看了秋漪一眼,停下笔说道:“我在给皇上写信呢!我答应皇上的,离开了京城后,每三天需给他一封信!”
秋漪听了,也就说道:“皇上果然是想重用你的。奈何你偏偏不领皇上的情!”
墨染一听,就道:“秋漪,我还是领情的!如今,在地方上,也一样替皇上办事!”秋漪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不问了。昨儿个晚上,墨染浑身似有数不完的力气,抱着她,极尽温柔地做了一回又一回。到最后,秋漪简直要昏厥过去了,墨染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开了,二人疲倦不堪地昏沉睡去。
秋漪就道:“那你就写着,我去唤玳儿和瑁儿过来,过一会咱们该吃早餐了!”墨染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对着秋漪说道:“是呀,你去费心张罗吧。我这封信果然很重要,需写好了。”秋漪听了,也就不问了。
这到了晚上,洪氏果然盘问了儿子一番,又去了瑞安屋里也问了许久,总算是知道儿子喜欢上了什么姑娘了。洪氏知道了后,心里更是烦乱不已,因觉得是墨染坏了儿子的好事。洪氏心里,才不管那秦国简是好人还是恶人呢,在她看来,真是因为秦国简和墨染有仇,所以连带着青城不能和那秦姑娘在一起!既然这秦国简已经死了,既然皇上也已经不追究了,洪氏心里,的确想见见那秦姑娘。猜想这能让儿子看重的姑娘,自然不会太差!不过,既然她的伯父秦国简是墨染的仇人,那么换句话说,秦国简死在墨染手里,难道不也是那秦姑娘的仇人么?这要是将这位秦姑娘给弄进了府里来,在她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想这位秦姑娘一定深恨柳墨染。哼哼!反正在洪氏看来,只要和柳墨染不对眼的,就都是她洪氏的朋友。因此,洪氏心里,想见秦云萝的心,却是比儿子青城还要急切。青城见了娘这样,也觉得娘反常。柳青城躺在床上,对娘说道:“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呢?”
洪氏就道:“我急呀!这一日不见你那秦姑娘,我可就一日睡不着觉!”
青城听了这话,也就笑:“娘,看你说的!依我说,你该吃还是吃,该睡还是睡!这正要替我操心,只怕一辈子也是操心不完的呢!”
洪氏坐在床边,听了这话,心里就气。“你小子竟然这样说!合着我以前都是白关心白照顾你呀!你也这么大了,你娘是做梦都希望你能娶媳妇生孩子!”
青城听了娘这话,也就叹气说道:“娘,你的意思我也懂!但到底那秦姑娘远在千里之外呢!你这会子,急也是急不来呀!”
洪氏就问:“千里之外,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青城就道:“秦姑娘就在青州。她回青州老家去给她伯父守灵了。以后,她就住在她的青州。我就住在我的海陵。我和她以后再不会见面,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
洪氏听了儿子这样一说,心里不禁觉得伤心,因就说道:“是吗?那这样说来,你不也是和别人一样的单相思?哎!你这告诉我了可是比不告诉我还要难受的!”
青城就道:“娘,那我什么都对你说了,你能出去让我好生睡个觉吗?”
洪氏也就低叹一声道:“你呀,看来我真的要找个算命的给你算算命。”洪氏一头说着,也就关上门出去了。
这洪氏刚进院子,冷不防身后就有一个声音说道:“干娘——”洪氏听了这个声音,就知是春琴了。洪氏也就转过头来,对着春琴说道:“春琴呀,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睡觉呢?”幽深的长廊前,春去也就慢慢走了过来,她看着洪氏,忽然就难过说道:“干娘呀,我心里头难过呀!他们这都回来了,我哪里能够安逸睡下呀!”春琴说着,便跟着洪氏进了屋子里。
洪氏就叫春琴坐下,一面卸了外衣对她说道:“你呀!其实我也知道你难过什么!不过,依我说,如今你该觉得高兴才是呢!”
春琴听了洪氏这话,心里一下就不明白了。“干娘,我很是不懂了!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高兴的理由呢?”
洪氏就道;“你呀,我问你,如今秋漪腹中的孩子丢没丢?”
春琴听了,就道:“秋漪的孩子早丢了呀!”
洪氏听了,便又对春琴说道:“这秋漪孩子没了,墨染和秋漪必然是要尽快再怀上一个孩子的。这怀孩子,自然不是件小事,想他们一定会在这海陵城中找几个有经验的大夫稳婆问上一问的。到时候,咱们只管在这上面做手脚。”
“干娘的意思是——”春琴说着,一面就将声音压低了一些。
洪氏就道:“我的儿!我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亏得你也跟了我这么久!只要墨染和秋漪请了什么大夫稳婆了,咱们只管暗中给你们好处,嘱咐他们见了墨染和秋漪,只管说从此以后,这白秋漪便就不能再生育了!想墨染和秋漪听了,心里必然沮丧。”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就一动。但想了一想,还是摇头说道:“干娘,你这个法子固然好。但大夫和稳婆说归说,可秋漪还是能生孩子的!等有一天,她又怀上了,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洪氏听了,就对春琴说道:“我的儿,你且不要急!且等我将话儿说完!既然大夫和稳婆说秋漪不能再育,他二人必然着急,必然要四处找药方子。到那时,咱们只管在嘱咐那大夫和稳婆几句,尽给秋漪开一些禁育的方子,保管秋漪吃了后,总是不能再怀孩子。”
春琴听到这里,心口果然就缓了一缓,因就说道:“干娘,看来到底是我操之过急了!我看,这个法子却也好!只是,这样一来,干娘和我少不得要去街上一家一家地贿赂那些诊治的大夫了!”洪氏听了这话,不禁又白了春琴一眼,因道:“你呀,又犯傻了!哪里要一家一家地去找,究竟这海陵城中,有名望的大夫和稳婆,也就那么几个!若墨染果然着了老管家去找,咱们只管派人在后头盯着,看老管家究竟是去的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