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说到这里,夏安也就一直看着她。秋漪会意,她便对夏安说道:“夏安呀,我知道你见了姐姐,有一肚子的话要同姐姐说。但到底还是先吃点心要紧,你先去那屋子里,好好吃一点东西,回头我再和你说体己的话。”夏安听了,也就对着秋漪点了点头,说道:“大姐,那你和娘说完了话,我果然就来找你。”秋漪听了,也就摸了摸夏安的头,笑着说道:“乖,夏安乖!姐姐一会就来找你,和你好好说话!”夏安听了,也就说道:“大姐,那我等你哦!”夏安说着,也并不看田氏。一时,夏安果然也就出去了。玳儿和瑁儿也就进了来,将夏安接了一间精致的厢房里。秋漪见夏安出去了,也就对田氏说道:“好了,有什么,你只管和我说了吧!”田氏听了这话,见房内也并无其他的人,想了一想,也就说道:“秋漪呀,你既然这样问我,那我也就直白和你说了吧!其实,我来找你,除了带夏安见你,便就是为春琴的事儿来的!”
“春琴的事儿?”秋漪听了这话,心里立刻起了警惕之心。
“是呀,秋漪,如今你日子又好了起来,到底不要将春琴给撂下呀!说来,柳墨染也就你们姐妹两个。如此,你们可要同心共气才行!秋漪,你知道么?说来我的心里只还是不信呢?却原来自那晚上醉酒之后,说来,墨染可还是没碰过春琴呢?你说,春琴她这独守空房的是不是也可怜?秋漪,你得意了,不如顺势拉她一把!”田氏说着这话时,语气里已然含了哀求之色了。田氏可怜兮兮的目光,秋漪自然是感觉到了。秋漪知道的,田氏可不是这样容易服输的性子,她这样说,想必是有什么苦衷不成?呵呵!独守空房可怜?可这是春琴自己愿意的呀!为了能进柳府,春琴可是不惜设计将墨染灌醉呀?不过,秋漪因想知道更多原委,也就对着田氏说道:“是么?不过听你这样一说,我却也觉得春琴可怜呢!”秋漪听了,也就顺着田氏的话儿说。田氏一听秋漪这话,心里陡然地还不相信。一时之间,田氏的心里就激动起来了。“秋漪,既然你也觉得春琴可怜?那么你愿意帮帮她么?”秋漪听了,也就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帮,我怎么帮?说来,春琴只是比我还聪明机灵的。”
田氏听了秋漪这样一说,更是放下了身段,因就讨好地对着秋漪说道:“秋漪呀,你也不要谦虚了!论聪明和机灵,其实春琴她不及你!她也不过就是面儿上外露罢了!我知道,墨染待你的感情,其实一直都好。因此,春琴夹在这里头,的确也受冷落。”
秋漪听了,还是幽幽道:“这么说来,白夫人您是在怪我了?”
田氏一听秋漪这话,心里就不禁有些紧张,因赶紧就陪笑:“哎呀,秋漪,我哪里敢怪你啊?说来,这些事儿都是春琴上杆子一头热。”
秋漪听了,也就笑:“这话我可是记住了。我记得之前谁说过的,也不知是谁放的风,竟说我是替春琴出嫁进柳府,是李代桃僵。还说墨染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春琴!真正,夫人您不说的话,我倒是将那些旧事给忘了!”田氏听秋漪又提起这些个,脸上就讪讪地说道:“秋漪呀,真正这些话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怎么我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秋漪听了,也就问:“哦?夫人果然不知道?我还以为这些个,夫人都是知道的呢!”
田氏听了,索性也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着秋漪说道:“秋漪,怎么我听你说这些话,心里竟是在怀疑我呢?也是好笑了,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说了这些,与我又能有什么好处?我不是说过的么?我这心里只管将你当亲生的看待,你们谁嫁给墨染,与我可不都是一样的么?”想想,这田氏不禁又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也不知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四处乱说!若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将她的舌头连根剪了去,看她还混说不混说?依我说,咱们之间的感情,俱是让这些不知好歹的小人给生生搅坏了的!”
秋漪见了田氏越说越夸张,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好了,既然不是你传出去的,又何必这样激动呢?反正我听了,也只是当云淡风轻一般看待的!”
田氏见秋漪的神情又缓和了下来,也就笑了笑,上前说道:“是呀!听你这样一说,果然我的心里也放心许多了!自然还是云淡风轻的好!既然是不知就里的外人胡说,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呢?只是——春琴不得墨染眷顾,那一日她家来了,哭哭啼啼地与我说了半天,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我见了,又是心痛,又是心烦。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春琴,我都是希望你们好的!见了春琴这样,我是实在不忍心呀!秋漪,你就当做做好事,帮帮春琴吧!”田氏说着,面上又现出了可怜的神情。
秋漪听了,就道:“是么?既然如此,真正我也疑惑了。怎么这样的事不是春琴来对我说,却是你呢?”田氏听了,就对秋漪说道:“我的儿!这样的事儿她怎么好意思对你开口!自然,是我这个当娘的来出面!真正,我也不想求更多,我只希望这一个月里头,墨染能去春琴的丽春堂一二回的,也就够了!”秋漪听到这里心里也就完全明白了田氏的意思。她看着田氏,心里就在思怔: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田氏进柳府来找自己,果然就是为的春琴!她将夏安带了来,也不过是顺水的人情!只是——春琴见自己回来后,一直就在那丽春堂里,一改往日的做派,几乎什么人也不见的。见她这个架势,虽然一条长廊之隔,但也是老死不和自己往来的。但这迥异之间,田氏就突然地过来哀求自己,却也令她迷惑诧异!这到底是春琴的意思么?还是,田氏和春琴别有所图?
秋漪站了起来,幽幽看着窗户之外。窗户外面,花木深深,粉香扑鼻,正是春光明媚的大好天气。秋漪知道田氏正睁着自己的回话,她也就转了头来。“秋漪呀,好歹要请你帮帮她才是呀!我想好了,这十天里,墨染就从落雪轩出来,去丽春堂过上一晚上。如此一来,春琴的心里,果然也就能平复许多了!”秋漪听了,心里更是思怔这话。似乎从这话儿里,田氏一直在腔调,希望墨染晚上能去丽春堂和春琴睡上几夜的觉。这乍一听来,站在春琴的角度,似乎也觉得田氏这话也无可厚非。但为何这样的话,偏偏洪氏现在和她说?而且,洪氏的语气里,分明就是一副不能等待火烧眉毛的迫切样子!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因此,秋漪现在就想吊一吊田氏的胃口,悠悠问道:“是么?只是——这样的问题,夫人您来问我,却是问错人了!”
田氏听了秋漪这话,心里愈发慌了神,听秋漪这样一说,莫非她还是撂开了手,决定什么都不管了么?因此,田氏就惊慌说道:“哎呀,秋漪,你是墨染的正妻,这样的事儿,我不来问你,难道还应该去问墨染吗?”
秋漪听了,也就将这球又轻松扔了出去,说道:“夫人,你似乎搞错了。我的心里,对于春琴,自然还是眷顾的!但事情到底是怎样,还需看墨染!他不愿意去丽春堂,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听秋漪这样一说,田氏的心就如同坠入了深深的山谷里。她立刻就道:“是么?可是,秋漪,你不帮春琴的话,春琴可也要死定了!”田氏虽然掩饰得好,但在情急之下,对着秋漪还是将心里要说的话,吐出了一二来。秋漪听了田氏这话,心里更是警惕,目光也更是闪烁起来。田氏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死定不死定的?难道墨染不去丽春堂,不和春琴睡觉,春琴就不得好,就一定会要死么?联想起这几日春琴哪里的蹊跷,再看看田氏对自己的哀求之色,可是令秋漪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她顿了一顿,心里一时就想起许多。“秋漪,你不说话,莫非心里是真不想帮春琴了?”
田氏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露陷了。因此,田氏赶紧又道:“秋漪呀,你这不想帮春琴,果然不就是置春琴与死地了?这以后,你又怀上了墨染的孩子,和墨染两个人过日子,说不出的和和美美的。可是春琴能有什么呢?她不过看着你们和和美美的,但却是不能说上一句话,不能你们做上一件事,却是无比可怜地孤单终老!秋漪呀,这做人可是要记得给别人留余地呀!你不能将你身边的好都占全了,可也要分一点给春琴呀!”田氏说着,心里愈发可怜兮兮的了。一想到再过几天,这天气更是暖了,女儿的大肚子便再也不能遮住了,到时,可是叫她怎么办呀!因此,田氏心里想好了,今日不管怎样,哪怕就是对着秋漪跪了下来,与她磕头,也是要将秋漪说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