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漪见田氏这样激动,简直就是语无伦次的,因就对田氏说道:“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让你这样高兴的?到底不要这样,还是先坐下来,与我们好好说说!”春琴听了,便也在一旁儿说道:“夫人,有话儿不如好好说!”田氏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坐了下来,因就对着秋漪和春琴眉飞色舞地说道:“秋漪呀,春琴姑娘呀,实话告诉你们,我的女儿,就是春琴,她怀上了,她有了喜了!”
春琴一听这话,怔了一怔,也就讷讷地问田氏:“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怀上了,有了喜了?”田氏见春琴这样不解风情,心里不禁就有些恼火,因就对着春琴道:“我的姑娘,虽然你还未嫁人,但这样的事儿你到底能有什么不懂的呢?你果然就该懂!我们春琴今儿个早上,一起床,就不停地呕吐,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不过我到底是个过来人儿,想了一想,心里也就有点懂了。我就瞒着春琴,悄悄儿出去,去了那大街上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什么人也不说,也就将他带了来柳府。因我这样的事,若是没个由头,预先张扬了出去,那反而也不好!那老大夫也就跟我进了丽春堂,老大夫给春琴把了脉,也对着我点头儿,说春琴果然是有了!不过,那孩子也才半个月!这脉息还很微弱!虽然是这样,但我听到大夫说春琴有了喜了,我这心里就喜欢的不知成了什么样子了!秋漪,含珠姑娘,你们说,这到底是不是好消息!真正,我是盼了这么久,这才盼来了这样一个好消息!不过,这样的喜事儿,我还没有告诉墨染!”
田氏说完了这话,只管坐在凳子上,装着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含珠听了,心里就一沉吟。她听完了田氏的话儿,也就很注意地看着秋漪的脸色。她本以为,秋漪听了这样一个消息后,心里必然是疑惑低沉的。但——含珠心里一下又想起方才秋漪对自己的话儿,莫非——对于田氏巴巴儿地过来,与她这样说的话儿,心里已然是猜测到了?因此,含珠想到这里,也就又疑惑地看了秋漪一眼。秋漪接收住了含珠的目光,坐在椅子上,也就对着含珠点了点头儿。含珠见秋漪这个模样,心里也就更安了心。秋漪就对含珠,幽幽地说道:“含珠,春琴竟是有喜了,这果然是件好事。”含珠听了,也就对田氏道:“夫人,既然春琴有孕,那么你在这府里可更要呆上一些时候了。”田氏见秋漪听了自己的说的话儿,面上还只是淡淡的,心里就有些疑惑。怎么?秋漪听了,难道不该难过,不该嫉妒不该表现出愤怒吗?怎么竟是这个样子呢?
因此,田氏想了想,更是对着秋漪说道:“秋漪呀,你可是与我说说,这样的事儿可是喜事不是?咦?你看起来怎么不高兴呀?算来,这虽然是春琴的孩子,但到底也是墨染的。这既然墨染的,那你就该高兴!你这看起来不高不兴的,真正弄的我的心里也疑惑了!”秋漪就道:“不,春琴有孕,我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乐呵的!”
田氏一听,立马就问:“什么叫没有什么乐呵的?”
秋漪就看了春琴一眼,对着田氏说道:“我说没有什么值得乐呵的,果然就没有什么值得乐呵的。春琴不过是墨染的侧室,算来,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她生下的孩子,说来总是我的。若她日后将孩子生下了,我就可以将孩子给报过来抚养。待孩子长大了,也只是管我叫娘的!这事儿,说来和春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秋漪这样一说,含珠心里就不禁在为秋漪鼓掌。秋漪,好样的,就是要这样说,这样狠狠地打击她!因此,含珠听了,便就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是呀,夫人,秋漪说得对呀,果然这就没有什么值得惊喜的,说来,秋漪刚失去了孩子,春琴这就怀上了,算来,这是老天爷有好生之德,这是又给秋漪带孩子来了!”这样的话儿,田氏自然是不爱听的,她听了,就对春琴说道:“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分明,这孩子生下了,只是会认春琴做亲娘的!含珠姑娘,你就不要在这里瞎说了!”
秋漪一听,也就又对田氏说道:“夫人,含珠说的是!春琴到底只是墨染的侧室,她一个小小的侧室,说来只是一个妾。她的孩子,自然还是交给我的好!这以后,这孩子长大了叫我娘,叫春琴叫姨娘,真正有什么不好的呢?”田氏一听秋漪这样一说,真正脸都气歪了。她忍着起气,对秋漪道:“你果然要这样么?到底春琴可是你的亲妹子呀!而且,春琴生下了孩子,也只有她这个做亲娘的才有奶吃!真正,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含珠听了田氏这话,再次与秋漪帮腔。“夫人呀,这孩子交给了秋漪,真正还能有哪里你不能放心的呢?秋漪难道不会给孩子找奶娘么?”
秋漪听了,也就对着含珠微微一笑,说道:“含珠,你说的是。我这心里其实也想得长远。我只担心春琴这样没经验,只怕就是带不好孩子呢,若是将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好?”
不想,这田氏听了秋漪这话,就想在这头上头大做文章了,田氏就道:“秋漪呀,这话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到底,这孩子也是墨染的是不是,也是你亲妹子的是不是?你这样说,岂不是在诅咒这孩子难养活,诅咒他死吗?可怜这孩子如今也才不过在她娘的肚子里才呆了半个月,就要遭受到这样的诅咒,这都是从哪里招来的呀?”田氏说完了,就又苦着个脸。秋漪听了,也就说道:“夫人,我不过这样一说。不过,既然春琴有了孕了,与柳府总是好事儿。我想,这会子,我不如再请一个大夫再去春琴那里,好生确诊确诊,看看还又有什么忘了的?”田氏一听秋漪说这样的话,心里立刻就又害怕起来。到底,现在的春琴哪里是怀了半个月的胎,分明,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如果秋漪真的起了意,赶紧就带着大夫去丽春堂,那果然更是不好了,这不就要露馅儿了吗?这样危急的事儿,田氏怎样都不会叫秋漪去的!因此,田氏听了秋漪的话儿,急的就道:“不用,不用,一点儿也不用。到底,春琴的孩子也那样小。她这可是头一胎。若是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果然更不好了!其实,这伺候孕妇的事儿,哪里就要劳烦那些大夫,真正我也能做!说来,我是春琴的亲娘,我做这些事儿,只是比谁都顺手儿的!”
秋漪听了这话,更是对田氏微微一笑,说道:“是吗?夫人确定我不要叫个大夫过去?”
田氏听了,也就赔笑儿说道:“果然不用,果然不用。我在春琴身边就能抵得过几个大夫的。”
一旁的含珠见了秋漪这话里有话儿的,更是按捺不住好奇了,听了秋漪的话,就问:“秋漪,依我说,到底还是要复诊一下。我只担心这外头请的大夫,其实也是那么有经验!一时看错了,把错了脉,也是有的呢!”秋漪听了,就看着有含珠,做沉思之状。田氏见了秋漪这个样子,心里更是害怕了,因就对着含珠说道:“哎呀,我的含珠姑娘呀,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到底,这样的事儿,你们还行不过么?说来,春琴不来月信,已经几个月了!”田氏说着说着,这话儿也就说错了。秋漪一听,也就问:“什么,她这不来月信竟是几个月了,那——那——”秋漪说着,也就故意看着含珠。
田氏见了,立时意识到这是自己将话儿说错了,也就赶紧纠正道:“哎呀,你们瞧我这张嘴儿,总是将那些要紧的话儿说错!春琴一个月不来月信了,哪里又是几个月?若真是几个月,那反倒好了!真正,我这里等着抱外孙还等不及呢?”秋漪听了,心里更是微微一笑,但面儿上还是忍住了。秋漪就对田氏道:“好,好,你不要我去找大夫,那我果然也就不去找。我听你的就是。”田氏听到这里,心里方才放下了心来。因就对秋漪道:“秋漪呀,到底这孕妇是要关起门来静养的,这一天到晚地,只是无人来打搅她的才好。”
含珠一听,心里就觉得疑惑,因就脱口而出道:“是么?竟是这样的么?可是秋漪怀孕时,只还对我说,这怀了孕的人,就是不能懒,就是一天到晚地要运动!真正,这运动才好呢?不然,到了生孩子的那一天,也是没有力气!”春琴也就将话儿说到这里,却是乖巧地住了嘴,不往下说了。她不想旧事重提,到底失去孩子也是一件伤心事,她不想看见秋漪伤心。秋漪听了,也就理解地对着含珠微微笑了一笑,说道:“含珠呀,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这孕妇还是要多活动活动才好!对了,她那个院子里不是有个小花园的么?这一天到晚地没有事,不如就去那花园里走上一走,若是真觉得无聊了呢,便就那园子里的花匠聊聊天儿,说说话儿,其实也没什么打紧!如果遇到那雨水天气,那花园子湿润,也就叫那花匠儿上前搀扶春琴!”当着这田氏的面儿,秋漪可是好几次提起那花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