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任由田氏踢打,只是心如死灰一般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秋漪过来了,看着田氏就道:“春琴到底是死了,她死了,罪孽方才能够赎清。我已经准备了一口棺材,马上就会有人将她放进去!”
秋漪这样一说,可是提醒了田氏,田氏对着秋漪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秋漪指着她的鼻梁就破口大骂道:“啊呀呀,我女儿时了,你得意了是不?我就知道,她一天不死,你就一天不想放过她!”
秋漪听了,也就冷静说道:“你还要我说多少次?她这是咎由自取。我已然存了仁慈之心了。”秋漪越是这样说,田氏的心里愈像点燃了一根柴火一样,更是骂道:“白秋漪,你有多恶毒呀!纵然你和春琴不同爹不同娘,但你们到底也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你对她可是有多恨呀!春琴嫁给了墨染,那又怎么了?春琴怀了孩子,不是墨染的那又怎样了?只要春琴高兴,她想怎样便可怎样!你这个做姐姐的,只能护着她,而不是处处揭她的短!哎呀,我早知道你这样恶毒,当初就该在你爹死了后,将你掐死了好的!不想我存了一个仁慈之心,却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祸害呀!我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呀!老天!老天你要这样惩罚我?”
田氏呼天抢地地哭着喊着,这柳府的下人也无一个人过来拉她。夏安看着大姐,也就疑惑地说道:“大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二姐真的这样十恶不赦么?”在夏安的心里,虽然知道二姐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对着春琴还是抱了一点希望的。都是自己的亲人,他总是希望有一天二姐能够变好的。
秋漪听了,也就对着夏安苦笑说道:“夏安,我知道你也不希望,但这一切的确是真的!之前,我被春琴陷害过多次!但我都看在姐妹的情义上放过她了!可没想到,我纵容的结果只是换来她一次次的反扑!夏安,你可知道,我也很累!“这是秋漪对这夏安,将他当做一个大人一样看待地说话。她希望夏安能够理解自己!
果然,夏安听了,沉默了半响,也就对着秋漪叹息道:“大姐,从始至终,我都是理解你的。我知道娘和春琴的心思!她们只是盼着你出事,希望你早点死了才好的!我当时就知道,但我却没有告诉你潜在的危险!说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是有责任呢!”
秋漪听了夏安的话,心里非常激动激动,不想夏安真的这样懂事,她真觉得宽慰。“夏安,这发生的种种和你无关!你只是第一个孩子!”
夏安就道:“大姐,诚如你说的,这一切果然就是二姐自作自受!她这样死了,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秋漪就道:“夏安,你的娘也做了恶事,她也曾害过人的命,如果我将她报了官了,你怎么看?”夏安听了,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到底田氏也是自己的亲娘。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说道:“大姐,我知道这十几年来,你一直都很不容易。真的,我很敬佩你。我娘既然做下了恶事,理当受到惩罚,这也是没办法之事。”
秋漪听了夏安这话,心里更激动了。她抚着夏安的额头,对着夏安喃喃说道:“夏安,你真的张大了!”不管田氏如何嚎啕,管家到底是要将春亲的尸首给入殓了。那花匠见拗不过管家安排的几个下人,心里更是仓皇。他看着春琴的棺材,心里就自言自语地说道:“二太太,主子,琴儿,我的心肝,我的宝贝,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也罢,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花匠说完,趁众人不防备,忽然就一头撞在了春琴的棺材上。那棺材板其实也结实,花匠一头撞上去了,头上撞出了个大窟窿,一下就咽气了。
花匠死了!管家见了,心痛无比地上前,抱着花匠的头就哀嚎道:“你呀,你可真是一个傻小子呀!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非要去死呢?”
田氏见了花匠闹出这样一个动静,心里着实是没想到!不想这花匠竟有这样的豪气!好,好,好!他想陪着女儿,那就让他在地下陪着吧!从此他们一家三口,倒是在阴间里团聚了!田氏就揉了眼睛,看了花匠一眼,对着秋漪说道:“白秋漪,你该将她们葬在一起。不然,花匠纵做了鬼,也不会饶过了你的!”
秋漪不想花匠竟愿意陪着春琴一块死,心里着实有强烈的感触。不过,不管怎样说,这个花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秋漪就对柳氏说道:“姑妈你看怎么办?”
柳氏就叹:“这一日之内,竟弄出了三条人命!真正也是叫人想不到!也罢,既然人都死了,那就让他们葬在一起吧!”
管家听了这话,心里感激,也就对着柳氏和秋漪不停地磕头。秋漪就对田氏说道:“他们了了,但你可是没了!我且问你,究竟那刘婶子是怎么死的?你还没和我交待呢?”
田氏听了,就笑:“哈哈!白秋漪,我永远也不会做这样的傻瓜的!刘婶子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干系!我再说一遍,你真正的身世,我即便死了,化成了灰了,也不会告诉你的!”田氏说完,更是疯癫大笑。夏安见了,就上前扶住了田氏,说道:“娘,这些都是二姐自己找的!你一点儿也不能够怪大姐的!”
田氏听了,更是凄惨大笑。“夏安,你什意思?合着你二姐就白死了?她这样,横竖也都是被你大姐给逼出来的!你二姐是个直肠子,心眼儿哪有你大姐这样多呀!夏安,你要是有骨气,你就答应了娘,从此以后,这白秋漪就是你的仇人!你要给你二姐报仇!娘还要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这白秋漪她压根就不姓白,她的娘,是带着四个月的身子和你爹爹成亲的!这一切,都是你爹爹临时的时候告诉了我的!白夏安,秋漪和你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如果,你还是白家人的话,你就该替你死去的姐姐报仇雪恨!”
田氏说得声泪俱下,只是想打动了夏安。夏安听了,只是木然地对着田氏说道:“娘呀,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你和二姐对着大姐做了什么,我的心里一清二楚!娘,我不会替二姐报仇的!”
田氏听了这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夏安这个孬种真的不想替春琴报仇?“呸!白夏安,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娘了!我没有你这样一个窝囊的儿子!行,你不想替你姐姐报仇,这仇娘来报!”田氏说完了,却又拉着夏安的手儿,想飞快地离开柳府。她不想和秋漪柳氏在刘婶子那事儿上缠磨!有夏安这个挡箭牌,到底自己还能多活几日!果然,夏安被田氏拽着,也就对秋漪说道:“大姐,你放心,好歹你就让她多活一点时间!且让我再多陪陪她!等你们找到了确实的证据,我二话不说,你们立刻就带了她走!到底,二姐刚死,你容她一些时间吧!”夏安的心,也是矛盾之极。
夏安的苦心,秋漪也知道。她对着夏安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姑妈,你怎么看呢?”到底夏安还是一个孩子,今天他承受的已然够多了!
柳氏明白秋漪心里所想,也就劝慰秋漪道:“秋漪呀,你的意思,我懂!既然田氏不愿说,咱们又无证据,到底还是要放她走!不过,咱们很快就能拿到证据的!”
秋漪听了这话,也就点了点头儿。夏安见姐姐点头了,心里也就充满了感激,他对秋漪说道:“大姐,那我就带着娘走了!”
秋漪听了,便再次点了点头。夏安也就带着疯癫状态的田氏离开了柳府。
田氏走了,花匠和春琴也合并入了一个棺材,这柳府霎时间又变得安静了许多。秋漪就嘱咐管家:“好歹寻个日子,将他们入葬了吧!你就按照花匠的意思,寻一个僻静的什么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将他们葬在那里!”
花匠听了,也就点了头,按照秋漪的意思办了。
一切似乎归于安宁。看着春琴和花匠的棺材被抬走了,含珠就走到秋漪的面前,深有感慨地说道:“这个花匠,倒是个痴情种子呢!我以为他至多就是伤心无比的!岂料他到底是不想活下去了!说来,这个春琴还真不配花匠这样待她!”不错,含珠的心里,的确为花匠不值。
秋漪就道:“可我看,花匠不死,这一辈子活得也是痛苦!我看,他死的时候,分明嘴角是含了笑的。他或许知道,他死了后,我会将他和春琴葬在一起。那样,他就能遂了愿了。”
含珠就叹:“哎!他们也是一场孽缘。不过,春琴和花匠死了,这柳府的确一下安静了许多。秋漪,你该庆幸,从此以后你可安宁踏实地过你的好日子了。”
秋漪听了,就道:“谁知道呢?到底,这府上还有许多谜团未解。春琴这是在明处,或许那暗处也有人怀了叵测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