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贝尼涅快速转身关门,转向安德鲁抛出自己的诱饵。
“我的朋友,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拉瓦锡表现得特别关注。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拉瓦锡夫人开出的高额赏金,也可能你现在效力的军委会和卡尔诺委员,需要待在监狱里的化学家。
不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如今想要国民公会公开赦免1名被60万巴黎市民唾弃的包税商人,事实上已绝无可能。就如同罗伯斯庇尔公民去年8月,在革命法庭上的那1番激情辩护,也保不住功勋卓著的屈斯蒂纳将军的脑袋。
当然,想要拉瓦锡活着离开这座监狱,也许也并不困难,前提只需得到我本人的配合即可。不仅如此,只要我还在管理卡姆监狱,但凡你需要关注的囚犯都会受到极大优待。比如那位侯爵夫人,子爵夫人,以及克勒曼将军父子,或是其他什么人。”
尽管这段话,贝尼涅典狱长全程是和颜悦色,斯条慢理的表述出来,但话里行间里依然充斥着威逼利诱,与他之前人畜无害,满脸乐呵呵的表情,反差太大。
对于这些,安德鲁反倒是表现的并不在意,1方面是他非常理解1个父亲为保护亲生女儿所愿意付出的任何代价。
另1方面,保持缄默的他需要1个缓冲时间,细致观察贝尼涅的言行举止和面部微表情,详细评估对方所叙述的事件真实性,直到大脑的前额叶部位给予自己1个肯定答案。
安德鲁突然插了1句,他问道:“贝尼涅公民,你是否得到有某位军医官的承诺?你们是否还缺少1份来自军委会的调令?”
话音刚落,典狱长已经面色大变,安德鲁却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现如今的共和国境内,能将十6位修女集体安置到1个远离政治警察的地方,估计也只有军队的驻地了。这要感谢卡尔诺委员的1道特殊安排,允许不宣誓圣职者的自我救赎。准确的说,是在军医官的指导下,让修女们成为救死扶伤,受人尊敬的战地女护士。”
说道这里,安德鲁顿了顿,继续又说:“呵呵,到底是哪1位军医官?算了,你不用说了,还让我好好地想想。嗯,是意大利军团的德热内特医生?还是北方军团的拉雷医生?或是正在巴黎述职的,摩泽尔军团的佩尔西医生?依照我来猜,应该是最后1位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是佩尔西军医官的朋友兼救命恩人。15年前,你来巴黎遇到的第1位朋友,就是见习军医的佩尔西;5年前,当巴黎自卫军围攻效忠国王的贝里骑兵团时,加入了巴黎自卫军的你,成功说服那些拿着镰刀长矛的无套裤汉,保护在该团服役的佩尔西军医;在9月大屠杀之前,同样是身为狱警主管的你,冒着生命危险,将佩尔西军医官的父亲从贡塞榭峄监狱带了出来,而在20分钟后,整个监狱已变成1座人间地狱,无1活口。”
毫无疑问,在贝尼涅暗地里研究安德鲁的时候,后者却早已经将典狱长在巴黎的所作所为都“刨了1遍”。除了先知先觉的穿越福利,身为政治部警长的他,也有着太多的资源可以来做此事。
需要说明的,安德鲁谈及的德热内特医生、拉雷医生和佩尔西医生,乃是法国大革命及法兰西第1帝国时期,最有才干的3位军医官,他们还在帝国时期被拿破仑皇帝受封为男爵。
安德鲁的1番话,令贝尼涅的内心遭遇到1系列暴击,总算是亲眼见识到眼前之人的巨大能量,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位行将离职的政治部警长那看似平静温和,实则深邃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人世间的1切秘密,让人无所遁形。
“那,那你还需要加上什么样的条件?我,我想我们可以再谈谈。”大鼻子情圣小心翼翼的问道,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底气,那是手中的底牌已所剩无几。
安德鲁笑了,这才是卑微者应有的谦恭态度。通常的时候,穿越者习惯于自己来把握棋局,而不是充当别人的旗子。
“没有其他条件了,我决定接受你之前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