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林根,神圣罗马帝国的自由市。尽管这座城市距离符腾堡首府斯图加特不过10多公里的距离,而且上百年来,历任的符腾堡公爵一直想要将埃斯林根并入,但在神罗皇帝和帝国议会的庇护下,埃斯林根作为一个自由市,始终保持着独立。
早在半年前开始,埃斯林根就作为德意志联军左翼集团的司令部,维尔姆泽元帅在此坐镇指挥。而左翼联军的主要对手就是斯图加特以西一百多公里外,由佩里尼翁将军指挥的法属上莱茵集团,
依照联军情报部门收集到的信息,法属上莱茵集团配属了3个军,总兵力超过了7万。当然,这还没算上统帅部直属的战略预备队,包括2个军与一个近卫师团,合计6万人。
与此同时,在德意志联军的左翼集团,满打满算也不过5万兵力,其中除了2万隶属于奥地利边防军的精锐部队外,其他3万都是典型的鱼腩部队,不是各个诸侯国的行政圈军队,就是喜好惹是生非的贵族流亡军,或是雇佣军。
好在西南德意志的山脉与森林地势,有利于联军实施有效防御。在莱茵河东岸20公里外,从卡尔斯鲁厄、凯尔、奥登堡、弗莱堡、施林根,再到瑞士边境的巴塞尔,是一条南北长160公里,东西长60公里,连绵起伏的黑森林山脉。
整个山脉密布着大片、大片的森林,由于森林树木茂密,远看一片黑压压的,因此得名“黑森林山”。加之整个山脉地势高峻,气候寒冷,人烟稀少,非常不适合大兵团运动。
所以,维尔姆泽元帅将手中的鱼腩部队派遣到黑森林山脉防御法军的入侵。事实上,这些联军部队只是当作示警哨所在使用罢了。一旦法军入境,他们被允许从黑森林山撤离到德意志内陆地区。
至于卡尔斯鲁厄及周边区域,属于巴登公国的直属领地,法军统帅部既然已经承认了巴登的中立国地位,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派遣军队直接从巴登公国的领地上通过,继而攻击符腾堡和巴伐利亚。
基于此,维尔姆泽元帅和他指挥的联军左翼集团,需要重点防御的区域,就是失去了莱茵河东岸,曼海姆和海德堡等诸多坚固要塞的内卡河沿岸。
只是凭借手中的2万奥地利军队,维尔姆泽依然感觉势单力薄,难以抗拒法国人的进攻。毕竟左翼联军面对的7万法国士兵,大都是拥有18个月以上作战经验的老兵。
之前,法国人在拉登堡、埃珀海姆要塞、多森海姆要塞与海德堡的战斗,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维尔姆泽原本以为内卡河下游的要塞群可以坚持到1796年下半年,但在今年2月份的时候,就先后沦陷了。
基于此,维尔姆泽向联军司令部和卡尔大公,请求增派部分援军。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从施瓦本地区招募到的1万民兵武装,气得这位奥地利元帅随即上书给神罗皇帝与帝国枢密院,并以辞职做要挟,这才从卡尔大公的直属部队中,重新得到了1万奥地利边防军的增援。
只是接下来,维尔姆泽和他的参谋长拉图尔伯爵还将面临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是卡尔大公将联军总联络官(监军)约瑟夫大公,“扔到”了埃斯林根,左翼集团的大本营。
需要说明的,这位拉图尔伯爵与1794年的奥属尼德兰战场上,镇守蒙斯要塞的拉图尔将军,两者属于表兄弟的关系。前者曾在桑布尔河战役中,被安德鲁-弗兰克指挥的法属阿登军团俘虏,等到整个尼德兰战争之后,通过双方的俘虏交换与金钱赎身,这才回到了奥地利。
维尔姆泽元帅不是奥地利军队中最能打的将军(元帅),但他对于哈布斯堡家族成员的情况,却是非常熟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比如说那一位平庸、丑陋、乖僻的约瑟夫大公,从小就沉迷于军事生活。实事求是的说,这倒不是一件坏事,卡尔大公也是这样,而且在尼德兰战场迅速的崛起,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中流砥柱。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约瑟夫大公居然沉迷于对奥地利仇敌,普鲁士军队的那一套。这位哈布斯堡家族成员崇拜纪律严明且俭朴高效的普鲁士军队,并从心里佩服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的军事建设。
于是在维也纳郊区,一座因为历史原因而变得阴沉、但内部庄严的骑士城堡里,约瑟夫大公认为自己做的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将这个平淡无奇的城堡改造成一座军营,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军事游乐场。如此以来,他就可以每天训练招募来的两百名士兵。
约瑟夫大公尤其注重城堡里军队士兵在衣着和外表方面的规定,他下令进出军营的所有男人,包括高贵的他本人,以及低贱的普通杂役,都必须在头发上扑发普鲁士产得香粉,并把头发梳起来背到后面,扎成一个漂亮的小辫子。
作为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约瑟夫大公世每天起床之后,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来进行祈祷。或是待在“自己的小军营里”,亲自检阅那两百雇佣兵。
依照约瑟夫大公的规定,所有官兵,包括约瑟夫本人,都一律身穿普鲁士蓝色军装,穿高筒靴,戴齐肘的手套和硕大的三角帽,军纪极严,衣着和操练稍有小疵,就要受到鞭刑,效仿腓特烈大帝时代的凶悍体罚,
等到约瑟夫大公来到左翼集团司令部担当总联络官之际,维尔姆泽元帅自然是投其所好,安排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精彩节日”。
那是左翼司令官直接将那些刚刚脱离了土地,而被强行征召服役的施瓦本农民士兵,大约两干人直接交给了约瑟夫大公,充当对方的人形玩偶。
这一招果然有效,约瑟夫大公在来到埃斯林根的数周里,他就从不过问左翼联军的军中事务,而是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干名的施瓦本士兵身上。
只是大量经常性的严格出操训练,不但使士兵们感到难以忍受,就连很多军官也对工作量加大颇为不满,开始明里暗地里消极对抗约瑟夫大公的愚蠢法令,并认为军队的普鲁士化只能导致军队的士气和实战能力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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