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被那姑娘家轻舒长臂一把抓过来放在马背上,上山去了。
郎千郎万慌了神,一面派人去报告杨宗保,一面准备上山谈判。
这姑娘复姓慕容,字金花,就是后世称为穆桂英的是也。眼前这个寨子,名叫慕容寨,建在半山腰,是一个大寨子,人口有一千多人。为了自保,组织民兵队,由慕容姑娘担任队长,日夜巡逻,保卫着寨子。慕容金花的父亲叫慕容羽,是这个寨子的村长,早些年当过兵,学了一身的本领,就是后世称为穆羽的是也。母亲早死,慕容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慕容金花养大,既当爹又当妈,不但武艺高强,还学会缝补衣裳,纳鞋编席,做饭炒菜,总之,生活所迫,男人的事情要做,女人的事儿也得拿起来。这慕容金花全身穿戴的衣裤鞋帽都是慕容羽做的。
村子里的民兵队,不是落草为冦,占山为王的土匪,而联防自保的村民组织,名义上归当地节度使节制管理,有严格的军纪,是半军事化的地方组织。战争年代,天下乱纷纷,没有这些民兵护村守寨,安全是没有保障的。
孟良被抓上山,稀里糊涂的就被绑在了祠堂的柱子上。口渴难忍,腹中饥饿,也只能干瞪眼,瞎喊乱叫了一阵子。
慕容金花抓了个烫手山芋,为什么要抓?抓了又怎么办?孟良逢山开道,为大军行军运送军用物资作准备也没有错。错在军情紧急,来不及通知沿途各村寨的民兵护村队。招呼不打,还以为是想强占了这个村子作军事基地什么的,反正,糊涂账算不清。不经过村里同意,想挖掉村子的根基,抓了又能怎样?其奈我何!
慕容姑娘大大咧咧的一个女汉子,抓个把人,跟本不放心上,拴在那儿,让你受点罪吃点苦是应该的。把战马牵进圈去吃草料,人就快步进家了,御掉盔甲,换了身干净的女儿妆,一大瓢山泉水灌下肚去,人也清爽了许多。山里人嘛,没那么多规矩,拿起一个烧饼坐到门坎上啃了起来。父亲慕容羽正在锅灶上饹烧饼,油花儿溅出锅外,滋滋响。见金花进了屋子,忙问今天有什么收获。金花忙着吃饼子,爱理不理地答到:“抓了个黑大汉,说是为大军征西夏开路的。”这慕容羽一惊,烧饼直接掉进锅里,把锅里的油砸了腾起来,溅到锅外。了不得,你抓错人了,还不快去放人,给人家赔不是,要不然闯大祸了,我的好闺女。
金花拿着啃剩下的半边烧饼,一溜烟似地往慕容祠堂跑去。孟良绑在那柱子上,骂累了,也闭嘴不骂了,正在盘算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鬼地方。这时,金花姑娘冲了进来,朝着孟良双手抱拳:“这位军爷,刚才是冒犯了,不得己嘛,别见怪。”把半边饼子叼在嘴里,快步上前解开捆绑的绳子,连声赔不是。你瞧,我差点忘了,走,吃饼子去。孟良也是经过风浪的人,知道村里人不是土匪,不会轻易地伤害自己的。跟着金花步行在村子里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金花的家里。孟良一见那香喷喷的大饼子,拿起来就吃,好像这就是自己的家,没那么多讲究嘛。慕容羽看着吃着饼子坐在草团子上的孟良,这就好,还担心解释不清楚呢,这倒好,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吃着饼子,唠嗑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误会嘛,全都是误会,等我发动全村的村民,多饹一些饼子给你们送下去,想吃多少都有,尽管吃啊。这时,上山来谈判的郎千在村民的指引下到了。孟良一把拉过来,吃饼子,吃够了就下山干活去。郎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回事?原准备谈不成就准备动武的,看这情形,是化解了冤家了。也不多想,郎千以前是跟着孟良占山为王的,知道村子里的规矩,不该问的就别问了,有老大挡在前边呢。一把抓起两个饼子啃了起来,饿了就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