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形同陌生人这几个字演绎得相当到位。
我本来都好些了,忽然想到这些脑袋又疼起来,我低下头用两只手指摁住太阳穴,我要离开这里,待在这只会让我呼吸不畅,会让我更加不舒服。
我把茉莉花茶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跟店员说。
“麻烦你帮我跟陈小姐他们说一下,我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我快步走出了婚纱店来到我的车边,其实此时我并没有恢复正常,还是很不舒服,我拉开车门,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了,我认出他是沈时倦的司机。
“顾小姐,沈先生让我开您的车送您回家。”
沈时倦这么做算是非常得体,他看得出来我并没有跟别人约,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也看出了我仍然不舒服,但他没有自己来送我,而是让他的司机来送我。
我已经特别难受了,还逞什么能呢,于是我说了一声谢谢,就座进了后座上。
沈时倦的司机开车将我送回了家,我到家没多久,陈可欣就给我打电话,她一定是从沈时倦那里要了我的号码,因为我没给她留电话。
她很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已经到了目的地,有没有好一些?
“没事了陈小姐,感谢关心,我刚才赶时间,就没跟你们打招呼了。”
“没事的,改天一起吃饭呀。”
“我觉得大可不必,陈小姐,其实以后你看到我不用那么热情的,一个好的前任应该在你们的生活里尽量的消失,没有交集对我们的人生都好。”
“顾小姐,你是不是顾虑太多了?”
自信是好事,比如我现在就是自信爆棚,总觉得沈时倦对我余情未了,或可以这么说是对思侬的心脏余情未了。
他这个人这样偏执,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快就放手。
我没说话,顿了一下又跟她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回到家后那种不适感还伴随着我,我的脑袋持续疼。疼得我实在是难受,我就让张叔送我去医院。
医生给我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大的问题。
我跟医生说:“我有可能记忆在复苏。”
医生说:“这是好事,说明你的大脑的记忆功能正在恢复。”
我说:“我不想起来,所以现在要想起来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说明你的大脑功能正在逐渐完善。”
不管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彻底恢复。
就像医生说的,说明我大脑的功能开始恢复了,这也是个好事,我怕什么呢?
想起来了就想起来了呗。
现在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路上遇到以前失忆的时候认识的人,人家叫我,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像个傻子一样,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健全的人,还容易做蠢事,比如和沈斐结婚。
想到了沈斐,他的电话居然就打过来了。
“我明天去民政局。”
我这才想起,一个月的冷静期到了。
听他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其实大可不必。
他不找我,我都会找他。
跟他离婚,我同样迫不及待。
我跟他约好了明天早上9点在民政局门口见,临挂电话之前他又补了一句,不见不散。
“你放心吧,你觉得现在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跟你离婚?”
他想了想说:“也是,沈时倦都要结婚了。”
我忽然想到明天在民政局不会那么巧,我和他办离婚正好碰见和陈可欣领结婚证的沈时倦吧。
不会的,无巧不成书都不会有这么巧。
第二天我特意穿的很喜庆,今天天气很好,阳春三月太阳暖融融,我穿了一套洋红色的套装,还把直发用卷发棒给弄卷了,看上去像是一个马上要结婚的小媳妇儿。
沈斐看到我有些酸溜溜的:“你跟我领证的时候都没穿得这么好看。”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说得好像你曾经喜欢过我似的。”
他看着我眼神直勾勾:“顾晚凝,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欢过你,其实我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的。”
“想好好在一起,还跟那个婷婷一夜情?”
他的脸居然红了,低下头摸了摸后脑勺不再说话。
“好了,进去了。”
当我走进办事大厅的时候,我便看到了在其中一个窗口上正在办理结婚的沈时倦和陈可欣,昨天我还在想不会那么巧遇到了,今天真的就遇到了。
我这个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又在揣测今天的偶遇是不是省试卷的,故意安排。
就算是故意安排,他这次创造偶遇应该是让我明白。他是真的已经跟陈可欣结婚,让我从此高枕无忧。
我没去跟他们打招呼,我和沈斐顺利地拿到了离婚证。
沈斐捧着那紫红色的小本本,我感觉他的表情都快要哭了,一脸如释重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明知道自己不是沈时倦的对手,他非要招惹我。
烫手的山芋揣进裤兜里掏都掏不出来,他真是活该。
现在我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送出去了,粘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药也撕掉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他也看到了沈时倦,立刻拿着小本子大步流星地向沈时倦走过去。
“时倦,这么巧,在这里遇到?我和晚凝已经离婚了,这是我们的离婚证。”
他像是下属向老板汇报工作似的,终于完成了本季度的Ki,现在正在跟老板报喜。
此时此刻真的是让我尴尬的脚趾抠的。
陈可欣这样得体的人当然会主动来跟我打招呼,我只能说。
“恭喜啊,陈小姐啊,不是,沈太太。”
“同喜啊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