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就是每个午夜梦回,他都能看到傅争让人抓住他,然后把硫酸毫不犹豫的泼在他脸上。
那种烧焦的疼痛感,让他在梦境之中都会凄厉的叫出声。
然后猛地惊醒。
每每这个时候,姜欢就会急急忙忙的坐起身,然后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拍打他的背部安慰他。
姜忆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走出那些做噩梦的夜晚。
他想见景仪佳,但是又不敢回去,因为回去,景仪佳势必会让傅争付出代价来给他赔罪。
而姜忆,从来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舍不得也不忍心,让景仪佳做这么痛苦的抉择。
如果他一个人的痛苦,能够换来大家的平和,那他也愿意认了。
就当是,还他母亲去世之后,景仪佳对他的那些好和温情。
傅寒枭看姜忆不说话,神情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也不催他,而是安静的陪着他走着。
两人顺着草坪上的石板路,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到了草坪边缘之后,姜忆终于停下了脚步,“寒枭,你说,我可以回去看看吗?”
“不去a城,去烟镇。”
“当然可以了。”
傅寒枭笑了笑,“烟镇是伯父的外公外婆家,为什么不去呢!”
姜忆长长呼出一口气,“寒枭,谢谢你。”
“我一直需要有人给我说出这句话,我一直需要有人给我勇气,可是我这心里,始终觉得过不去。”
“其实从前予安和我夫人都提出来过,想要陪我回去看看的,但是那个时候我的抑郁症很严重,我听到他们的提议后,就发病了,我没有办法回去面对任何认识的人。”
“所以我就割腕自杀了。”
“也就是那一次,我吓到了我夫人和予安,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提起要回去的话了。”
“是我不好。”
“我当时不该那样做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也说了,当时你在生病,所以他们不会怪你的。”
“没有人会真的和病人计较,尤其你是他们最在乎的人。”
傅寒枭认真的口吻,让姜忆相信了他的话。
“寒枭,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姜忆哽咽着声音,伸手捂住了眼睛,他泪水不停的往下流,最后低低的哭出声。
傅寒枭也不劝他,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太久了,哭出来反而是好的。
一直闷着,没有发泄出来,对身体反而更糟糕。
傅寒枭就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到姜忆哭完后自己止住了哭声。
“好了。”
姜忆从口袋里面拿出纸巾,慢慢得擦干了眼泪,“寒枭,谢谢你,我们回去吧!”
“好。”
“伯父小心。”
傅寒枭伸手搀扶起姜忆,“伯父,需要我背你吗?”
姜忆看着脆弱的不行,傅寒枭很是担心他走不回去。
“不用。”
姜忆笑笑,“我没事的,寒枭,不用担心,我年纪也不算是很大,只是身体不太好。”
“这些年一直都在养着的,医生说我的身体,其实是由心理造成的,只要心结打开了,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