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水静兰这声驳斥,卓施然没什么好恼的。
她继续淡声道,“或许是我胡说八道吧……不过水宗主贵为堂堂水云宗主,可真够不讲究的啊。”
卓施然冷眼看着她,“随便捡个脑子坏掉了的男人回来就当郎君了,也不管人家婚配与否,在别处有没有家,家中有没有妻儿还在苦等他归去?”
卓施然越说,水静兰的脸色就越白。
“捡回来就直接嫁了,不知道的以为水宗主多缺男人呢。说实在的,若是他真是早有家,早有妻儿呢?所以我才说水宗主不讲究啊。”
卓施然冷眼看着她,“堂堂水云宗主,给人当妾?”
卓施然的这些话,似乎终于让水静兰的情绪完全崩盘了。
这个杀上了水云岭的少女,似乎轻易的三言两语,就撕破了她长久以来,努力经营的家庭的表象。
水静兰的瞳眸都有些发红,她从嗓子眼里,从牙齿缝里挤出切齿的音节来。
“没有!他没有家!他的家就是水云宗!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没有!”水静兰厉声说道。
“是啊,没有。”卓施然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就算有,水云宗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很轻松。比如,把他的血脉拿来给自己那病秧子女儿当个药人什么的……”
如果说卓施然先前那些话语,卓赫英都还无法确定的话。
此刻卓施然这话,实在是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想装不知道都难,更何况,卓赫英并没有想过要装作不知道。
“我要……”水静兰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听起来是戾气深重的凌厉,一字一句,带着杀气,“杀了你!”
也就在此刻,卓施然看到水静兰的一具阴傀儡,在此刻,寸寸瓦解,变成了一堆飞散开来的齑粉。
而水云宗阴傀儡身上会有的那些诡谲的繁复咒文,在此刻,出现在了水静兰身上。
她的皮肤上涌现那些诡谲的咒文,看起来就很是妖异。
令人不容小觑。
卓施然虽然对偃师的傀儡术没有经过太多的彻底学习,但这架势,也不难看出来,应该是带着些献祭的意思和感觉在里头。
因为驭兽术里就有这种,驭兽师忽然出现了兽化的特征,其实就是从异兽身上吸取的力量和能力。
怎么说呢,很多东西要么万变不离其宗,要么换汤不换药。
看似隔行如隔山,但有的时候,一些原始逻辑其实差不去太多就是了。
所以卓施然也明白,如果水静兰此刻的状态的确和驭兽术的那部分差不多的话。
眼下的她有了阴傀儡的力量和能力,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对付的。
卓施然已经做好了与她短兵交接的准备。
水静兰的身形倏然原地消失了,然后……
瞬间出现在了卓施然的眼前!
她手里的利刃,快到几乎就连残影都没有。
在挥出利刃的瞬间,水静兰的声音很是阴森粗哑,非常干涩,就像是……真的从阴傀儡那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似的。
水静兰粗声道,“我叫你……闭嘴!听不到吗!”
但是,没有金铁交接的清脆声响响起。
只有利器与身体接触的一种闷顿又泥泞的声音响起。
卓施然瞳孔骤然收缩!
而水静兰那咒文密布的诡谲的面容上,一双瞳眸也蓦地瞪大了!
“英郎……”她粗哑的声音讷讷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