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庆留在河间府,带着佟亮和胡琏,来到冀州城。暗中查访,找到了西域刀王沙通天的住处,然后就登门拜访。
一代刀王沙通天早在年轻之时,曾经和燕文侠见过几面,也互相交流过燕刀刀法,两人也就彼此成为了好友。只是后来兵荒马乱,再无机会见面。如今自己已是半百之人,燕文侠也六十多岁,就彼此更没了对方的消息。
沙通天听说燕文侠的弟子来访,便立刻请来相见。谁知燕庆见到沙通天后,跪倒在地,就嚎啕大哭,弄得沙通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燕庆就哭诉着说道,“弟子是丹阳燕刀门掌门燕文侠的螟蛉义子,和义父燕文侠感情深厚,义父燕文侠见自己还算是可造之材,便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并有意让自己将来接替燕刀门掌门之位。谁知自己的大师兄卢璋,竟然勾结本门弟子路青、林衍等人,对我们父子暗下毒手。先是林衍暗杀自己未果,后来更是将我义父骗至祠堂内,暗下毒手,杀害了我的义父,弟子赶到时,义父已经惨死,他卢璋一心想斩草除根,置我于死地,纠集他的同伙围杀于我,弟子侥幸逃脱,如今燕刀门已经落入卢璋之手,卢璋勾结大青山阎罗债匪首,横行乡里,劫掠百姓,燕刀门已经从侠义门派变成了盗匪之流,弟子人单势孤,特来恳求师叔,看在您和我师父往日情份上,助弟子清理门户,恢复燕刀门往日的清誉。”
燕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完毕,然后跪在地上,冲着沙通天不住磕头哀求。
沙通天听完燕庆的哭诉,不由气愤填膺,拍案而起,骂道,“好你个卢璋,真是心狠毒辣,灭绝人性,竟然弑杀恩师,还追杀同门?我沙通天岂能饶你?”沙通天又安慰燕庆道,“师侄,这阵子大乘教军情紧急,大乘王正是用人之际,师叔也走不开,等过一阵子,师叔一定陪你去丹阳燕刀门,讨回公道如何?”
燕庆一听,正合心意,连忙磕头拜谢,又趁机说道,“弟子没有义父再传授武功了,弟子不想半途而废,恳请师叔收我为徒,弟子愿跟随师父,效犬马之劳。”
“这?”沙通天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决断。燕庆又磕头哭诉道,“如今卢璋纠集山匪,到处追杀我,弟子孤苦无依,何况西沙东燕,都是同宗,请师父收留。”
一旁的鱼俱罗也说道,“师父,您就收留他吧,这位大哥哥好可怜啊。”
沙通天最是疼爱鱼俱罗,便一口答应下来,燕庆赶紧再次磕头,拜见师父,如此一来,燕庆又拜在了沙通天门下。
三个月后,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沙通天和燕庆、鱼俱罗三人,在街上偶遇一伙地痞恶霸暴打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只有十三四岁,和鱼俱罗年纪相仿,被打得遍体鳞伤,几乎奄奄一息。
沙通天看不下去,便打听看热闹的百姓,有个老者对沙通天说道,“唉,别提了,这个小孩不知是从哪流浪至此的叫花子,每日都在这一代乞讨,一些商家和过路的百姓,见他乖巧,甚是可怜,就经常施舍给他,甚至给他钱的人,也不少。谁知这些无赖恶霸却盯上了这孩子,眼红他的一日收入,就时不时对他勒索,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暴打。”
老者接着说道,“可巧今天,有位少夫人从这路过,见这孩子可怜,竟然拿出一锭银子给了他,碰巧被这些无赖恶霸看到,等那少夫人走后,这些无赖就去抢孩子的银子,小孩死死握在手里不给,他们就对着孩子痛下毒手,你看,都打成这样啦,孩子死活不撒手,这些恶霸还不肯罢休呢。”
沙通天一听,不由火往上撞,正好一个恶徒上前,一脚踩住孩子的后背,伸手就去孩子怀里抢夺银子,沙通天怒不可遏,正欲上前教训这个恶徒,燕庆却先行动手,一把抓住这个恶徒的后背,单手举过头顶,就摔了出去。
这个恶徒重重摔在地上,当即就晕了过去。其他恶徒一看,立刻就将燕庆围在核心。燕庆毫无惧色,施展燕刀门拳法,将这些恶徒打得屁滚尿流,惨叫不止。鱼俱罗在一旁看得大呼过瘾,还忍不住对一个恶徒突然发难,一个凌空飞踹,正中恶徒前心,竟然将一个黑大个恶徒一脚踹翻在地。
黑大个翻身从地上爬起,见向自己出手的,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不由大怒,就扑向鱼俱罗,鱼俱罗临危不惧,身体一跃而起,飞起一脚,正踢中黑大个的下颌,黑大个再次仰面摔倒在地,手捂脖颈,在地上惨叫翻滚。
燕庆片刻之间就和鱼俱罗,师兄弟联手,打跑了恶徒。
沙通天走到孩子身边,查看孩子的伤势,一见之下,吃了一惊,这孩子伤的还真不轻,沙通天命燕庆背起孩子,带回了冀州自己的住处,开了方子抓药,为孩子治伤。
孩子醒来之后,挣扎着跪在地上,向沙通天叩谢救命之恩。沙通天询问他的姓名和住处,孩子却说母亲在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就在逃荒的路上染病去世,后来父亲在兵匪混战中也不幸被杀,自己只能靠乞讨度日。孩子十分乖巧,对沙通天竟然称作父亲,说是救命之恩如父母,应该就叫爹爹。
过了半个多月,沙通天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离去,孩子却说什么也不肯走,跪在地上,求爹爹收留,沙通天又不忍心强行赶他离开,只得留在家里。孩子一直称呼他为父亲,还称呼鱼俱罗的母亲为娘,沙通天见他没有名姓称呼,就让他干脆姓沙,取名沙鹰。
于是,沙鹰在大乘教担任逍遥使,又立下许多功劳,俸禄封赏自然颇丰,鱼俱罗的母亲料理家务,负责大家的饮食起居,四个不同姓氏的天涯沦落之人,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家,和谐共处,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三年之后,一场杀戮正在开始酝酿之中。
正是:本是豺狼却扮羊,善于伪装祸心藏。
一朝露出狼本色,不是家破就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