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里,人才风流,文臣武将,能人辈出。
可即便如此,禁军统领沈白衣,依然武力出众。
凌三川如今的处境本就尴尬,若能师承禁军统领沈白衣,实则是天大的福祉。
以后狐假虎威,便无人会嘲笑他,只是个赘婿的私生子。
便连“窄叶不死鸟”都认真考虑了一下沈白衣的提议,不过他的意见这会派不上用场了。
“沈大人,此言差矣。”
骏马奔腾声中有沉稳的男声传来,肃王武瑛玖出现在了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一言九鼎便驳回了禁军统领沈白衣一句不该随意出口的玩笑。
凌三川循声望向来人,高头白马上,男人一身玄衣,赫赫威仪。
傲视权贵的沈白衣下马跪了他,不可一世的劫匪竟然也俯身跪了他,侯府侍从、银兵铁骑全都下马俯跪。
便显得凌三川这小小的人儿,突然长高了。
他正思忖着自己是否也要跪拜,来人已经径直到了他的眼前。
肃王看清了凌三川的面容,凌三川亦看清了他的。
“我见过你。”
孩子冲口而出一句话,止住了肃王武瑛玖持续不断的打量。
太像了。
凌三川长得像极了他的姑姑,肃王远远看他侧脸,便觉得莫名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如今正面相看,这种熟悉的感觉终于能够被定义,肃王未曾释怀,孩子却先开了口,声称:
“我见过你。”
武瑛玖凝眸笑对:
“本王,此生从未到了新乡。”
在凌洒金抖落出凌三川的存在后,肃王便派人调查了他。
孩子,打从落地,便没有离开过新乡。
诚如凌洒金所言,孩子一直被养在外宅,逢年过节才会被接回县衙与父亲团聚。
县衙距那处宅院颇有些距离,不过与凌姑娘在新乡的住处倒是比邻。
两家后院的墙角,有个狗洞。院墙数度重修,但狗洞从未被堵上过。
凌三川便是穿过那面墙,才窥见姑姑凌照水的桌案上,
有一张男人的画像。
不是他逢年过节才能瞧见的父亲,也不是他时常能在墙头偶遇的那个男人。
画上的男人,与新乡城里所有的男人不同。
“他”英武俊逸、卓尔不同,超越了凌三川所有的认知,一度他以为那画像上的男人并非世间所有:
“姑姑家里,过鬼节时桌案上供奉的神佛,便是长了你这张脸。”
周全与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沈白衣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没忍住,一起笑出了声:
“你姑姑这品位,委实有些特别啊。”
肃王武瑛玖冷目过处,笑声立止。
倒是劫匪开了口,解释这一通童言无忌:
“是这样的啊,殿下肃边凯旋那年,晓喻州府的榜文上印了殿下的画像。新乡地处边境,常有战乱,百姓盼星星盼月亮便希望能有一位您这般的战神从天而降、肃清战乱。”
“因而他们供奉的神佛肖想里,不知不觉便添上了您的些许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