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稀泥倒是一把好手。”
吕茗用心分析了,不知道凌照水骂的是自己,还是肃王。
他也不敢深究啊,全当骂的是自己,指引凌姑娘道:
“天色已晚,殿下请凌姑娘今夜便宿在偏殿吧。”
“那是殿下小时候住过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让其离开之意了。
凌照水有些纳闷:
“他怎么知道我要来?”
她这般问出口,低头看到自己腰间悬着的肃王令牌,便已知晓她此刻走的每一步实则都在肃王武瑛玖的预料中。
“殿下说,以凌姑娘的性子,憋不住的。”
肃王武瑛玖这句话,无疑说到了凌姑娘心里。
诚然她现下已经真心认同了肃王武瑛玖关于倚梅园,关于凌捭阖的许多说法和意图,但她静下心来时,难免会有私心作祟。
尤其是当亲眼见证凌素心倒在自己怀里气绝身亡,这份私心便更加无畏了。
理智被她暂且抛诸在脑后,有些事,她一定要向慧妃沈晚棠问个清楚。
外边的流言蜚语再多,都不如当事人知道得多。
凌姑娘比道听途说者多一分仰仗,她揣着肃王的令牌,直接了当便进了宫。
到了海棠宫里,凌姑娘才知道,
慧妃沈晚棠眼下的日子不好过,她被自己的“儿子”堵在了自个的宫中。
凌照水试探过,外面的流言,慧妃竟然还是从她这个外人口中知晓的。
与慧妃沈晚棠对立在海棠宫中良久,凌姑娘有个问题憋了很久后,忍不住指着慧妃昏迷不醒的身姿问吕茗:
“吕大人,若只是为了避免冲突,你为何药她,不药我?”
凌姑娘总能一语抓住重点。
吕茗站立一旁,静待山雨来,却没想到山雨来得这般快:
“娘娘她,喜欢动手,凌姑娘,只动口。”
两害相较取其轻?
看似真理,可事情才没有道理那般简单。
吕茗话音刚落,慧妃沈晚棠的暗卫便闯了进来。
既然是暗卫,便是轻易不现身,一现身必有大事发生的那种:
“娘娘,京兆府满门遭人屠了。”
一夜之间,刀光剑影,凌照水不自觉捂住了心口。
慧妃沈晚棠却仍在安睡,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暗卫想要上前叫醒她,装了一晚上龟孙的吕大人,却突然抖擞精神,冲着凌照水道:
“凌姑娘,可看明白了?”
“那些人,好狠的心啊。”
凌照水这才明白,肃王殿下请她留下来,是请她看一场戏。
戏看完了,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凌姑娘的视线在海棠宫中扫视一圈,草率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人情淡漠之人。
她看着吕茗的嘴脸,头一次觉得他面目可憎:
“见死不救,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不禁想,若是当初冲冠一怒,跑去京兆府门前击鼓鸣冤的是自己,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