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小姐信中对兰若坦白,兰剑死的那一夜曾同自己的父亲京兆府尹苏大人饮过酒,亦吐露过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肺腑之言。
苏大小姐这些年一直被这些肺腑之言折磨,于心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实情告知亲若姐妹的兰若姐姐知晓。
这实情,说的是一桩宫廷秘闻,如今整个京都街头巷尾都传遍了:
慧妃沈晚棠与前内务府总管凌捭阖有染。
事情一再发酵,丝毫没有给苏揽月留有一点反应的余地。
等她得到消息,苏家满门已经遭到了屠杀。
旁人都懂得吃一堑长一智,只有苏揽月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她素来知晓晋王殿下心狠,他为了自己的声名,可以逼自己舍下成形的骨肉。
一夜夫妻百日恩这种事,在晋王殿下这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他对苏揽月非但没有旧日温存残余下来的旧情,反而他会在需要她的时候,不择手段地拿她当枪使。
苏揽月哭过后,喃喃道:
“多年前,我将堕下的胎儿埋葬在大慈安寺,我不敢给他立碑,不敢让旁人知晓它的存在,便只敢将他藏于绞杀榕的腹地中。”
“我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无人会知晓。却在出大慈安寺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她那时正与住持在谈论着什么,看到我明显一愣,便准备朝我而来。我那时非常心虚,看到她朝我走来,本能地便逃了。”
“这么多年,我同晋王早就没有联系了。但我总要嫁人的,家里也一直在为我筹谋。今时不同往日,明眼人都知道肃王殿下才是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我与家族图谋肃王妃之位,原本已经与慧妃娘娘交过了底。”
她说着仰视了居高临下的荣安县主一眼:
“京都贵女,谁能坐上肃王妃之位,原本各凭本事。荣安县主退出了这场殊死较量,我的胜算无疑增加了不少。”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凌照水她回来了。”
苏揽月长长叹了一口气:
“自打凌照水回来后,我便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日日琢磨便是凌照水是否知晓我藏于大慈安寺的秘密,夜夜担忧便是凌照水为争夺肃王妃之位会把我的过往尽数抖露。”
“因此,我不着痕迹地排挤她。”
“处处试探,想探知她是否真的知晓我的秘密。”
“我想她能退出这场争斗,更大的奢望是,让她在京都城无法立足,进而带着那个可能被她知悉的秘密远远地离开京都城。”
“可笑的是,第一个拿我的秘密要挟我的人,却不是我日防夜防处处防的凌姑娘。”
“而是与我欢好一场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