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沈晚棠冒死带到鸣金山上的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她的心腹,这些人个个都有为慧妃母子卖命的决心,只是
一个年轻貌美的宫人率先跪了下来:
“婢子罪该万死,婢子幼时在端妃宫中侍奉,曾被建王奸污过。”
慧妃知晓这名宫人誓死对抗淑妃、建王的缘由,这也是她放心用她的原因,闻言便转向了另一个。
另一名年貌相仿的宫人在被慧妃眼神扫过后,也跪了下来,结结巴巴道:
“婢子为传递消息,和殿前的侍卫好过。”
紧接着,室内剩下的两个宫女也都跪了下来:
“婢子的清白,入宫前便被亲爹赌钱卖了,卖了一回又一回。”
“婢子也不成,有一回娘娘来了月事,婢子被陛下拉去应了急。”
慧妃的希望一点点磨灭,她身处后宫多年,自然知晓女子在宫中生存有多么不易。许多王侯贵馈看似衣冠楚楚,可实则比之禽兽亦多有不如,枉顾人伦、就地生情、四处纵欲的并不在少数。
不要说这些低等宫人,便连她自己,未得盛宠的时候也尝被一些禽兽觊觎过。
入了宫门,没有回头路。慧妃沈晚棠拼了命往上爬,很多时候也只是在积蓄一份自保的能力罢了。
慧妃理解宫人的处境,可是谁又能理解她此刻的无力:
“苍天呐,谁能救救玖儿?”
便在她这般感叹的时候,余光扫到一个人,那人会意,在慧妃若有所思的眼神注视下,缓缓跪了下来:
“老奴,老奴倒是处子。”
“若娘娘不嫌弃老奴年岁已高,体貌丑陋,并且曾与数名掌事太监对食过,老奴愿为娘娘,为肃王殿下尽绵薄之力。”
此人正是得慧妃另眼相看的阮嬷嬷。
慧妃从头到脚打量着阮嬷嬷,她跟随自己多年,年岁和自己相当。这些年为了襄助自己,干过的腌臜事不少,睡过的太监头子都不下一打。
那些事,都是自己首肯,甚至亲自点拨的。
阮嬷嬷之所以年近不惑还保留着处子之身,一方面是因为沈晚棠如今渐渐得势了,她身边的人不用再看走狗的脸色了;另一方面则是,宫里走动的正常男人大都知道这阮嬷嬷的底细,纵使饥不择食也不愿与之亲近。
阉狗的手段有多花,阮嬷嬷身上便有多脏。阉狗用过的女人,自持身份的男人又怎会屈就。
可如今时势所逼,难道要让这样的脏污的人去服侍自己的儿子吗?
慧妃沈晚棠望着泪水纵横的阮嬷嬷,万千杂念从她的心头闪过。其中有她豪言说过的话,有她随手处置过的人,那些鲜活又鲜艳的面目在沈晚棠的脑中徘徊,有一瞬,她也险些崩不住,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都是报应啊!”
沈晚棠痛定思痛,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阮嬷嬷说:
“眼下也没有别人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慧妃的话落地不久,方才被撵出去的那名下属急匆匆进来禀报:
“哝哝姑娘她,回来了。”
“她说,她答应过的,会做到。她已经往密室里去了。”
大喜之色从慧妃沈晚棠脸上闪过,旋即又被一盆冷水浇灭:
“晋王他们已经能望到人影了,等他们到了山上,闯入密室,怕是来不及。”
经逢悲喜,此时的慧妃沈晚棠已重整了往日威仪,她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平静地对身边亲信道:
“走,去会会他们。”
属下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