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嬷嬷狠狠瞪了那婢女一眼,仿佛一把尖刀刺入婢子的心脏,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立时便想起来了:
“婢子听从嬷嬷吩咐,丝毫不敢懈怠。从数日前开始,便在哝哝姑娘的饮食中一点点掺杂软骨散。”
“照理说她吃了那药,人便会时常绵软无力,时候一长,便连动弹都很难。”
“婢子观察哝哝姑娘这几日的情况,也确实是中了软骨散的表现。身上到处都是磕碰一样的淤伤,人呢也整日没精打采的,胳膊、手时常趿拉着,便跟断了似的。”
“她自己以为那些都是同肃王欢好过于激烈所致,所以并未留意。”
阮嬷嬷听婢子说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扇与桌案齐平的窗,厉声责问道:
“贱婢,所以你告诉我,一个身中软骨散的人,是如何从这窗口翻越,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之夭夭的?”
那婢子被阮嬷嬷逼问得哑口无言。
她们给哝哝姑娘喂这软骨散,便是吸取了上次关键时候找不见人的教训,想要防止她逃脱。
照理说以哝哝姑娘现下的身体状况,从这么高的窗棂上跳下去的话,腿脚便是不摔断,也定然是瘸了。
可她竟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鸣金山上所有的房间阮嬷嬷都命人仔细翻找过了,完全没有哝哝姑娘的踪迹。
婢子担忧道:
“嬷嬷,这会地动山摇的,莫不是她已经被那块石头砸了,滚下山去了。”
阮嬷嬷不信这个邪:
“各个要口都有人把守,这短短功夫,她光靠走,走不出那么远。”
“何况她也不知道娘娘要将她囚禁于那铜墙铁壁内,当不会有这警觉才是。”
婢女又道:
“嬷嬷,莫非是有人向其泄密了?”
阮嬷嬷一琢磨,无法自洽:
“不应当啊,这鸣金山上都是我们自己的人。这哝哝姑娘是肃王殿下的药引子,大家筹备这么久,就等着今日月圆她给肃王殿下作引治病了。谁能同殿下过不去,同慧妃娘娘过不去呢?”
上次那群农家女都已经被慧妃秘密处置了,阮嬷嬷一时想不出,这鸣金山主峰上谁还可以做哝哝姑娘的帮手。
她不敢迟疑,立马将这个消息报给了慧妃知晓。
慧妃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方才被肃王带起的那股子失控感中找寻到了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自己,她站直身子,目光凝重:
“众人进密道的时候,可清点过人数吗?”
阮嬷嬷赶忙上前禀报:
“回禀娘娘,婢子前几日就盘点好了。鸣金山上其余婢子十人,嬷嬷四人,前院肃王和朱护卫带走了护卫十八人,后院密道口镇守的护卫尚余八人,除了现下房中的这些,其他人的腰牌婢子都一一核验过了,才准许她们进到密道里去的”
阮嬷嬷历数着这些,原本只是为了向慧妃力陈自己办事的尽职尽责,慧妃听着,却一下子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不对,嬷嬷你说错了,有两个人是没有腰牌的。”
“而且,你忘了一件事。”
以昨日的数目去核对今日的人数,无疑是不对的:
“嬷嬷你忘了,早上本宫刚刚处罚了一个废物。”
兰姐姐妹新上山不久,她们又是肃王府里调来的人,因而她们是没有腰牌的。
慧妃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