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楼顶上冷风呼啸,拼死相搏的两人经过双双濒死的僵持后,最终是凌阳撑不住几处的疼痛先松了手。
他刚一松手,时沫便松了口吐出一块软肉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被挤压快要爆炸的胸腔被吸进去的冷风一刺激,猛地开始咳嗽。
凌阳无力地瘫在一旁,完好的一只右手既想捂裆还想捂住缺失一块的耳朵,两个痛点还没分配均匀时,左肩也传来不满的疼痛想求主人疼爱。
他整个人几乎疼得扭成了一条蛆,混着楼顶积压多年的垃圾和灰尘,比时沫还狼狈。
时沫咳嗽的间隙看着他狼狈的一幕,边咳嗽边笑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呵呵呵…咳咳…”
凌阳余光瞥见她满脸血污又咳又笑,脸旁的地面上还掉着一块他的耳垂,心里不由升起一阵阵害怕,真是疯女人。
此刻想弄死她的心早已被想就医的心思所取代,凌阳喉咙发出沙哑的痛呼,要往楼梯口爬去。
他刚动了不足一米,脚腕就被时沫捉住,同样沙哑但是透着寒意的声音从身后断断续续响起:
“你,跑什么,不是要,弄死我?”
“疯子!疯子!你放开,我不杀你了还不行?!”凌阳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说话幅度一大,他的脑袋疼得就像要炸开一样。
其实时沫也没有力气了,被凌阳一踹她就松了手,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已经升起的弯月,弯月的对面,是还未落下的夕阳。
风景挺美。
脸颊上的血流进了耳廓里,她都没有力气抬手去擦一擦,只脱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她的眼睛还在时不时轻眨一下,很像个…死人。
凌阳挣扎站起身子,回头看去的时候眼底精光一闪,摸上围栏上放置的一块砖头悄无声息地靠近,就在他扬起砖头就要砸死时沫时,时沫偏过头看向他。
沉静无波的眼神不轻不重地投过来,凌阳竟荒唐地生出了一股害怕之意,那眼神配上满脸的血污,有种被死神凝视着的错觉。
抬起的手臂不由得一顿,时沫轻蔑地扯了扯唇,“凌阳,打死了我,你也活不了,但你要是乖乖离开,我可以跟警察叔叔说我俩在打着玩儿,免了你的牢狱之灾,如何?”
时沫的话音落下,楼下的警笛声适时响了起来。
凌阳顾不上扔掉手里的砖头,扒到护栏边往下望去,果然见到一溜烟的警车私家车从厂区门口开了进来,很快就将不大的院子填满。
废弃的厂区不大,只有两栋高楼和两排活动板房,凌阳带时沫来的楼顶,是其中七层的一栋。
楼下车子里乌泱泱冲出来几十号人,除了穿着警服的警察,就是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他们在进来之前就发现了那辆出租车,显然凌阳就在这里。
此刻一下车就将各个出口围住,警察队长拿着喇叭在底下喊话:
“凌阳,你已经被包围了,劝你放了人质,否则警方将实行正当狙击。”
时沫从地上爬起来,与凌阳拉开距离,顺道踢了下脚下的铁皮,给了楼下的警方一个精准的方向。
“在这栋的楼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