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继祖的身份，白眉不用担心收不到钱，就像陈继祖不需要担心收不到车一样。

车子选定价钱谈妥，白眉会让小弟把车开到柴湾东福陀地，顺带把现金拿走。

等来到车上，卢佩珊还没从兴奋状态中恢复过来，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

“都说社团凶神恶煞，我看也不过如此。这个白眉感觉除了样子凶一点，和公司里那些部门经理没什么分别。他是不是个卖车的小混混，就像那些摆摊卖假货的一样？”

黛西忍不住发笑：“如果让白眉听到你这么说，肯定被气死。他手下小弟大概是东福的十倍，走一次货就是几千万。祖哥，我没说错吧？”

“最大和联胜，最老福义兴，联和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当然不是小公司。白眉是联和坐馆，怎么会是小混混？就眼下的实力来说呢，还是联和比我要厉害一些。不过出来混不是玩牌九，不是比大小定输赢。他和我算是朋友，你呢又是我的朋友，他当然要表现得礼貌一些。那部车子怎么办？我让人送到你家，还是送到什么地方？”

卢佩珊听到车子，一下子又来了兴趣：“你快说，你怎么知道我会选那个？”

“你想想看，这些照片是新的，放在牛皮纸袋里拿过来，上面没有痕迹。我最开始看的时候，也是用指尖一张一张这么划。所以照片到你手里的时候，是非常干净没有痕迹的对不对？”

卢佩珊点头。

“你虽然算不上有洁癖，但是也很喜欢干净，在鸿运大厦我就看出来了，连窗台都不想碰，又怎么会随便碰这里的东西。所以你也是有样学样，用指尖划照片。直到你看中一部车子的时候，需要在照片背面做记号，这时候你才会把照片翻过去。这时候，你的手才会

和照片直接接触。你今天没戴手套，我只需要看哪张照片上有明显的指痕就知道了。而且你又写又画的，那张照片肯定和其他的不同了。”

卢佩珊佯怒：“你耍诈！”

“我这叫用心观察。”

黛西在前排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老板会选那部蝙蝠车而不是法拉利。”

“这就叫心有灵犀。她说过自己很喜欢蝙蝠侠，而且根据她平时口味判断，应该不会喜欢法拉利。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全靠出千吧？对了，车子到底送哪里？”

卢佩珊听得入神，一时间都忘了回答问题。直到陈继祖再次问起，她才如梦初醒：“不用那么急……我现在有车子坐，再说那部车还要上牌照么。这样吧，你搞定之后让人把车停到鸿运大厦你打个招呼。”

“这种事我找宝哥就行了，不用麻烦uncle。麻烦黛西姐前面把我放下，我要找宝哥吃晚饭，顺带安排一些事情。鸿运大厦那边什么时候需要签合同记得叫我。”

“怎么？你最近有事？”

“事情你知道的，我总要安排一下，估计最近几天会忙一些。而且我去了宝岛那么久，回来总要在柴湾坐镇一下，否则

“那你有空了就call我，我们再去找经济签合同。”

等到陈继祖下车，黛西再次发动车子，“怎么？人一走马上不开心？”

“不知道你说什么……”卢佩珊嘟囔一句，随即发现自己刚才和陈继祖聊天时坐姿极为放松，全程都是以一种非常休闲的姿态和他聊天。

在公司也好外面也好，哪怕是面对熟人，自己也会刻意保持仪态，只有面对家人的时候，才会卸下戒备。

这

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

慌乱地调整坐姿整理头发，变回那个干练、端庄的卢佩珊。直到确定自己状态恢复正常之后，才开口发问：“我和他说过喜欢蝙蝠侠么？”

“讲道理，你们两个聊天的时候我不在场，怎么知道你们说什么。不过你们一聊就几个钟头，说这些也不奇怪。”

“你说得对。我们似乎聊天多了一些……”

“不是吧，你们还要合作的，难道像两根木头似的对着不说话？说真的，你每次和他聊天之后状态都不错，整个人都有精神了。你回忆一下，你和朱家俊订婚那时候是什么样子？要我说，你就应该每天和他聊聊天，玩玩游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每天愁眉苦脸，赚多少钱也没用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是有问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深呼吸……集中精神……